柯壹:“……”求你了别说了,再说公主要把你发配边疆了。
闵于安没空搭理一点也不会说话的柯伍,捧了个小铜镜左看右看,确定妆容还算满意,也就不计较她胡说八道了。
韦嬷嬷今日穿的喜庆,自皇后逝世后一直板着的脸也笑的像花一样。
她拿了把木梳上前,本该由母亲梳头之事也由她代劳。她愣愣看着这已成人的公主,心里感慨万千——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皇后娘娘您看见了吗,安儿已经成人了啊。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这孩子生的像您,称一声绝色美人也不为过。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没有和亲,是她自己选的驸马,她喜欢的紧呢。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驸马虽说脸上有疤,但瞧着也是个好小伙子。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年少有为啊,武艺非凡,可以保护公主了。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老奴当年陪着您嫁入皇宫,如今也要陪着公主嫁出去了。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您就放心吧,老奴会照看好公主的。
……
嫁了人,就不可以披发了,需要梳发挽髻,称作结发。
嵌了各色珍珠宝石的凤冠被闵于安戴上,韦嬷嬷拿红色的丝绸盖头给她盖住脸面。盖盖头这一说,乃是上避天光而下避泥土,得到行完婚礼进入洞房才能由新郎揭开。
至这一步,都是与上一世相同的开始。
但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闵于安捏紧了手里的荷包,那是她上次从萧启手里抢来的,里面装满了将军最爱的糖果子。
将军,我终于要嫁给你了。
盖头下一滴眼泪静静滑落,悄无声息。
自此,与前世再不相同。
***
与闵于安一样一夜未眠的萧启也是一大早被叫了起来,不过不同的是,她只是心情复杂的睡不着,纯洁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公主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新郎官的礼服虽没有新娘子那样繁复,却也庄重无比。
容初看着她穿上,心绪复杂——这股子嫁女儿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教习嬷嬷与一早赶来的礼官不厌其烦在萧启耳边重复着这一天的程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真是新鲜啊,就要娶妻了么?还是那爱哭鼻子的小公主。
萧启笑了笑,也是好事,小公主不用远嫁他乡,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自己虽不能给她幸福,至少也不会让她痛苦吧。
不高的萧石也被打扮得喜庆,黝黑的皮肤被暗红色一衬更黑了,显得几分滑稽可爱。
萧石瞅瞅披红挂彩的屋子,满心疑惑:“什么叫成亲?”
容初弯腰摸摸她的头:“就是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了。”
萧石还是不懂:“为什么两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
萧启随口答道:“因为两情相悦,心之所向。”话一出口,她愣在原地。
两情相悦么?
她摇摇头,不过是形势迫人,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上面去了。
萧石并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但不妨碍她感受到所有人散发出来的喜庆气氛,她喜欢热闹的场景,于是一字一顿道:“那我也要成亲!”
板着脸的教习嬷嬷被这小孩逗乐了:“小家伙,得长大了才能成亲,你还太小。”
萧石皱皱眉,小孩子都不喜欢被人说小,她掷地有声:“我会长大的!”
***
婚礼的正式开始叫亲迎,在黄昏之初,男方家里开始准备宴席,因而称作“昏礼”。
驸马的“驸”字,其实就是“附”,是跟随、伴从的意思,以公主为主、驸马为从。
公主与驸马成亲自然与众不同,成婚以后要住在公主府,但婚礼还是在驸马府办。
自古驸马无实权,被选之后虽为皇亲国戚,却再不能入仕途。但若为武将,则另当别论,萧启身为边境校尉,与京城中的文官不同,因而仍可保留原有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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