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挤出个笑来,如往常一样委曲求全:“好,我过些日子与各家夫人来往来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后生。”
张老爷子皱眉:“行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让你多瞧着些就是了!沛儿的终生大事,你推给她像什么样子!”
“是,爹,儿知道了。”张父回他,挥挥手让张母下去。
茶水糕点被摆上桌,张母端着托盘顺从退下。
出了门,张母拐道进了女儿房里。
张云沛今日早早地起来,什么也没干,在闺房里静坐许久,终于起身。
她在屋子里转了转,把熟悉的一切纳入眼底,可望望自己住了十七年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衣裙不需要,书本带不走几本,首饰银钱也不缺。
她已飞鸽传书给公主,打算离开家里了。
很幼稚的行为,离家出走,她自己都有些不齿自己这般行事,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走就得嫁人啊,一辈子蹉跎时光,这不该是她的未来。
是这个生她养她的家,在逼她走。
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张云沛把手里的信封塞进袖口,往里推了推。
张母才一进门,就拉了女儿的手,苦口婆心道:“前几日才说过该张罗你定亲的事,沛儿可有心仪之人?”
张云沛一惊,不动声色隔着袖子把信封往袖子深处怼了怼,才留意到母亲的说辞。
她低头掩下眼底的讽刺,上哪去找什么心仪之人?从小不是读书就是写字,能认识什么人?现在到了年纪你们倒是急起来了。
张母又道:“你父亲与你爷爷都打算为你物色人选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总得嫁个合适的不是么?”
什么叫合适?
一面未见,全凭你们一张嘴说,能嫁个什么好人?
张云沛在心里不停吐槽,她书读多了,反骨也就上来了,哪里是甘心任人摆布的主儿?
但她知道与母亲说这些并没什么用,于是低眉顺眼道:“并无什么特别喜欢的,全凭长辈作主便是。”
张母欣慰地笑,拍拍她的手:“也好,家里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张母迈着轻松的步子出门,没注意到身后女儿Yin鹜的表情。
张云沛自嘲地笑,该说自己未雨绸缪呢还是眼疾手快呢,才安排好一切,家里的情势就火烧屁股了,若是再晚个几天,是否你们就给我订了婚了?
她摇摇头,把斟酌许久废了好多张纸才写成的信从袖子里取出来,压在茶壶下。信封放在这样显眼的地方一定会被发现,也就省得他们去找了。
她朝着祖父房间的方向叩首,又朝向父母房间的方向拜了两拜。
孩儿不孝,但,孩儿想过自己的人生。
然后转身。
自此,没有退路了。
***
不过短短几日,容初已经被三不五时送来的信件折磨得没有了脾气。
那日她送林含柏回家以后,每日三封信已经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林含柏在信中指责她不讲信用,就是拖着不愿见自己。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哭包怎的变成这样胡搅蛮缠了?容初想不出个所以然,又被她步步紧逼。
清晨的饭桌上,容初无法,还是朝萧启开了口:“阿启,我们去游湖吧。”
她补充道:“今日天色正好,正巧适合游玩,听闻秋日游湖别有一番风趣,我们去试试如何?”
话说到一半,容初朝向闵于安,问她:“不知道公主有没有这个兴趣?”
闵于安微微颔首,笑着答复:“自然,我正有意寻个地方游玩,兄长这提议甚好。”
萧启:“……”阿姐你真的是问我么?我一句话都没说你们都定好了。
***
天色正好,秋高气爽,湖面波光荡漾,青山绿水间,不少船舫在湖中摇晃,端的是一幅动人山水画。
几人乘坐马车而来,正预备去寻个船家租一艘船舫,下了马车,迎面遇上一个女子。
清脆的嗓音响起:“这位公子生的甚是好看,不知我是否有荣幸与公子一同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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