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何晃的说法,在他极其落魄之时姜辞用食物接济过他,是很小时候的事了,之后便经常“厮混”在一块儿。说起来像是什么呢?就像是姜辞小时候偷偷背着我和追燕在外面交了个“狐朋狗友”,关系出乎意料得结实。
哪个公子哥没有几个狐朋狗友?不算大事。
我这才算是放下半个心。
总之边喝茶边吃瓜子说了一通,找补些我跟姜辞作为“衣食无忧”被保护得很好的官家子女,自己所看不到却被大众普遍知晓的事,以及民间最为广泛的声音。
很及时,毕竟“老虎”要开始“打群架”了,民间的声音极为重要。
等到差不多时候何晃先告了辞,临走前和姜辞说明天客栈那边应该会早早空出一批可以租用的马匹。早找了府中小厮,和姜辞的随侍一起提前驾马车在城外等着,明天可以走也可以骑马去汇合。姜辞意说不用,和对方打趣着道谢,言行举止颇有生机。
何晃突然想到什么,向我点头答谢才走。应该是刚刚谈话时补充信息的缘故,不知道可不可以算作一个浅薄的人情。
鸨母扭着腰往楼上来,通知姜辞房间收拾好,青儿和芹儿也在里面等着了。我们从座位上起来,水桃怕我忘记位置,带到后门指了指方向才走。
第二次来到这个后院,还是没忍住感叹一句不可思议,为什么小画本里不告诉我章台后面会留出这么大的空间来“藏娇”。
……被姜辞带偏了。
转念一想或许这是独属于红杏楼的特别之处,柳儿的存在谁都能看出来有些不对劲。
而柳儿不同于记忆中呆在屋里,门是从外头悄悄合上的,露出一点能轻易被风吹开的缝隙。
人大概是不在屋里了,却也没在院子里见着。
我倒是好奇,只见身边水桃脸色骤然一变如同鸨母那般,直接大步向前迈有跑起来的架势,冲到屋子后面的地方,我记得这里是上次翻墙出去的位置。
她尖声斥道:“死丫头,给老娘站在那儿别动!”
可谓怒气冲冲,我也侧身一看,柳儿正垫着马扎作势要攀墙。见意外被发现了,没工夫往外爬就会被扯下来,于是连忙从马扎上跳下往另一方向跑——
……那你也别往我这跑啊!
水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冲过来,我骤然屏住呼吸,如同儿时老管家在小孩子床前讲鬼故事,让我想起差点哭出来的恐惧。
老管家,叙儿现在知道吃人的妖怪长什么样了。
多谢您给予的警醒……
这边正出着神,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感受到背后衣服被人轻轻抓住,伴有些求饶的声音。
所以说不要往我这边跑啊。
看着水桃要踏碎地面的脚步,幻听出“轰隆隆”对的声响,柳儿依旧在我身后求饶。
“咳咳,咳嗯……”我故作正定地说,“不要再闹了。”
一如我平时训姜辞和姜追燕,弊端是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可言。
幸好水桃气势汹汹的动作急停,吞人的表情也化为笑意,与方才似不是同一人般模样。
“失态了……”
她欠身抱歉地回应我,声音一下子婉转动听没有任何夸张的表现。本以为就此结束,水桃接着媚眼一转扫过柳儿,突兀地带有些危险气息,话里头咬牙切齿,“既然已经带到,那奴家可就先回去了。”
待到人愈走愈远消失在后门,柳儿才缓缓往回走,撤掉用来垫脚的马扎,放置在屋前。
“水桃看着你?”
“都在看着我,主要是她。”柳儿解释道。
我把老鸨她们的安排说了一遍,被领着进屋。
差不多和想象中的一样,从里到外实际都是朴素的。柳儿说她可以打地铺,我也没有推辞,坐看对方把薄被褥提前铺好在床榻旁边。
有些可悲啊说起来,习惯于仅仅看着别人劳动,自己像个戏台底下的看客事不关己,这也是达官贵族子女的“特权”。
思想逐渐从此处前进到不知名的地方,以一种无法细想的姿态加以链接。奴仆家丁靠着这种方法以求生存,章台人用糟蹋自己的方式以求生存,我不断逃避以求生存……
嗯,柳儿好像很努力在处理的样子,有一种感觉在胸腔兴风作浪——
我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貌似都没有以自己的意识解决,最骄傲的大概就是没让小姜辞哭一整天,直到老爷他们回到府中。也因此庆幸没出什么大问题,否则又是一番迁怒。
任何事在自己手上都没有得到过解决,突如其来的意识——不,或许潜伏已久,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猛然惊醒,愈发嫌弃起来。
竟是如此无用,就连感叹都毫无意义,只会分析问题而无法解决问题的人,在我心中大概只比姜喻山好些吧。
“柳……”回过神时,我已经问出声,“我记得水桃那时喊你‘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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