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槿书插上电吹风的电源,用热风烘她的脸,佯作威胁:“什么意思哦?劝你速速改口,放下身段,赔我一个甜美的热吻。”
什么火星语。
孟晚霁嗔她一眼,忍俊不禁:“这又从哪个学生那里学的?”
盛槿书勾唇没应。她正经了些帮孟晚霁吹头发,半晌,认真说:“不说再见,也许还会重逢。”
孟晚霁怔了怔,望着镜子里的她,心不由跟着漾动。
其实如果她不是班主任,一定要做必要交接,她也不太喜欢把离别渲染得盛大。
她没有勉强她,转了方向问:“卡片介意分我一点地方吗?”
盛槿书微讶,随即桃花眼荡漾,笑意灼然:“求之不得。”
*
正式开启考试周前的最后一节课,孟晚霁说了道别,全体学生起立,给她合唱了一首歌,是他们从听说她要离职后就开始悄悄准备的。
孟晚霁在他们面前向来是沉稳严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被他们突如其来的真情表达、挽留也弄红了眼。
学生哭着送她下课,跟她到门口,孟晚霁红着鼻子,shi着眼眶出门。
走道的不远处,盛槿书穿着红裙,笑意璀然地捧着一束玫瑰花在等她。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们在宁外光明正大地牵起手,走出教学楼,走出宁外,走向她们人生的新篇章。
“我决定考北戏了。”
“嗯。”
“你等我吗?”一南一北,相隔甚远。
“不等。”
孟晚霁诧异,蹙眉看她。
盛槿书勾唇,眉眼张扬,故作遗憾:“小孟同学啊……”
“我可能要去你隔壁大学当土建院的讲师了。”
孟晚霁长睫颤了颤,惊喜再也克制不住,跃满眼底。
盛槿书如愿地刮她鼻子。
这一次无关母亲、无关老师、甚至无关孟晚霁,是她自己的理想,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
*
七月初,她们退了宁外的宿舍,陆陆续续地把东西搬进了盛槿书母亲留给她的别墅。
全部收拾妥当,正式住进去的第一天,盛槿书到了大门前忽然停住脚步,把钥匙交给孟晚霁,煞有其事地说:“要有仪式感,这回家的第一下门要你来开。”
孟晚霁莞尔,乐意配合。
她把钥匙插入孔中,转动门锁,推开红木门,侧身要让盛槿书进门,不经意地,视线扫过偏厅,倏地定住了。
偏厅里,白色窗纱飘动的落地窗前,一架崭新锃亮的黑色雅马哈三角钢琴正在阳光下静静地闪耀光泽。
她错愕地侧身看盛槿书,用眼神表示询问,盛槿书把猫包打开,理直气壮:“它掏空我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你不能不对我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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