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殿下，您醒一醒，奴才在这儿——”晏夕站不起来，常远就直接将她抱着，快步走进附近他偶尔休息用的一处干净的房间。

    “常远……”晏夕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趴在他怀里，神情恍惚。

    常远抱着晏夕坐下。

    他没喊太医，因为他见过殿下曾经在睡梦中也这般不安与恍惚。

    他想起小时候的殿下，在梦里哭着喊他。

    “常远，常远……”

    “夕儿，我在这里。”常远将她紧紧抱着，心口被她唤得生疼。

    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常远……对不起……对不起——”晏夕像是终于感到他的体温，紧紧抱着他，说出了“常远”以外的话。

    “殿下，您这话从何说起……”常远顾不得其他，只是顺着晏夕的话说下去。

    “别丢下我一个人。”

    “……殿下？”

    “求您……别丢下我……”

    低泣声从怀中不断传来，常远一句句地答应着。

    “殿下，莫要乱想了，只有主子不要奴才，哪有奴才不要主子的。”这话他曾经说过。

    “你就是不要我了……太过分了……”晏夕像是终于听进去了，回应着他。

    “是，是奴才的错。”

    “你说…………说你不会丢下我。”

    “奴才不会丢下您。”

    “常远……”

    “夕儿，我在。”

    常远搂紧了她，一手揽在小团子的腰上，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脑，愈发察觉事情不对。

    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神情恍惚，即便是重伤，也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最多是疲倦而已，可眼睛却总是亮着。

    她似乎从未怕过，也不用怕什么——京城中有当今圣上、九千岁和鬼医护着，更有千机营与血骑团驻扎，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伤到她？

    “夕儿，”常远强压下心焦，试着去看她的脸，“夕儿，我在，你看看，常公公在呢。”

    “常远，别丢下我，求你。”

    “别不要我……”

    “求你……”这时，晏夕的身子毫无征兆地软了下去，再没了声息。

    “殿下？”常远心头一紧，“夕儿？”

    他顾不得许多，伸出手将晏夕的头扶起来，只见晏夕闭着眼，眉头紧锁着，面色苍白。

    连呼吸都弱了几分。

    “——晏夕！！”

    【二】

    绿萝是深夜赶到天霜殿的。

    听闻晏夕在地牢昏倒，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