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襟,常远失笑。
捉住她手的时候,就猜到会这样。
将小团子的双手往自己腰后一环,常远轻轻按住晏的背,感到一双小手时不时揪着他身后的衣服,他暗道,是该换身料子软些的衣物,否则不舒服的还是小团子。
“常公公,人家背上真的好痒……”晏夕听话地没将手拿回来,委屈巴巴地尾音拖得是百转千回:“常远——”
常远无奈,抬起手轻轻在小团子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让他来,总比殿下自己没轻没重地挠破了要好。
“衣服隔着不舒服嘛,”晏夕却觉着还不够,“掀起来好不好……”
常远闻言,心里打了个颤,红起了耳根。
他不知多少天没说过“殿下慎言”和“奴才不敢逾越”这种话了,如今这两句话撞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知先说哪句。
晏夕结痂的地方是真的痒,难受极了又不能挠,委屈地眼睛shi漉漉,随时都能哭成球。
“嘤”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哼唧着,时不时地吸吸鼻子,抽抽嗒嗒。
常远听着她半真半假的哭声,有些哭笑不得,心一软,又觉着是自己欺负了她。
哎……
欺负让敌军闻风丧胆的九皇女,他何德何能。
“常公公……”晏夕带着哭腔的声音又想起,弱弱的,在他耳边绕着圈圈。
“甲一,去找两个暖炉来。”九千岁的声音充满无奈。
火炉放好后,九千岁示意甲一离去。
正当晏夕以为自己要委屈到地老天荒时,她的衣摆被掀开,修长的手贴着衣服伸进来,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地抚摸着她背。
小团子眼睛一亮,安分地趴下,舒服地眯起了眼。
划过覆着纱布的伤口,指尖和掌心时不时触碰到光裸的肌肤,背上的痒意逐渐褪去,微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眯起了眼。
手中触感温软细腻,常远有些晃神。
偶尔划过覆着纱布的伤,又是一阵心疼。
她这才多大年纪,就一身的疤痕。
若是个寻常的富家女儿,定是从小锦衣玉食地养着,手上划个口子周围的人都心疼半天。
哪怕是个普通百姓家,都不会舍得放女儿去和一帮虎狼般的敌人厮杀。
哪会伤成这样,还连个疼都不会喊。
也就跟他撒撒娇吧。
手上动作愈发轻柔,常远低头轻吻了吻晏夕的发顶,看着昏昏欲睡的小团子,满眼都是怜爱。
平日换药时他会完全避开触碰伤口以外的地方,从未这样触碰过小团子。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觉自己是越来越没分寸,殿下年轻不懂事,他竟还能一起胡闹。
又暗骂自己,想一套做一套。
可看着好不容易安分下来似是舒服了的小团子,手上还是不忍停下。
……唉。
晏夕被安抚,睡意又浓了起来。
意识渐渐模糊,她在常远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常远就保持着抚摸她的动作,眼中因为连日未曾休息而浮现着血丝,手上一直未停。
……
大半个时辰后,绿萝端着药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绿萝:……
千岁爷,您就宠吧,这孩子都快上天了。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药碗,用气声讲了一句“辛苦您,一会儿喊醒她喝药吧,凉了影响药效”,便去慎刑司了。
听说前些天慎刑司那边遇上事儿了,还没解决,她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管帮不帮得上忙,这狗粮她都吃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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