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今日的事务,二人没有直接回房。
晏夕坚持在常远身后站着,为他揉按着肩颈。
常远不喜他人近身,更不会让下属为他按摩,如今年轻着看不出来,可再这样放任不管,常年伏案,年老时又得落病根。
突然想起来,他当时根本没想过活到年老。
手下的动作一顿,晏夕后知后觉地有些生气,也委屈。
他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犯了什么傻,把她随手一丢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傻,赌气离京,把他苦心经营二十载的局全给毁了。
也不知常远千算万算,有没有算到那个结局。
若是有,那骑虎难下的人未必是她,也许她走后,还有尚且年幼可以培养的晏霖。
可常远如果真的能算到那一步,又怎会忍心独自死去。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您就会欺负我……”晏夕自知理亏,却也有些不服气,手上的动作继续,委委屈屈地嘟囔着,“说乱丢就乱丢。”
常远听得一头雾水,小团子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无论如何,殿下委屈了,就是他做的不好。
“奴才认罪,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该是低眉顺眼对主子说的话,常远这样讲出来,却凭添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晏夕气哼哼地放开手,两只胳膊从后面绕在常远的颈间,绕过他胸前去捞那双修长的手,软乎乎的脸在他耳边蹭着:“罪在何处?”
“罪在,闭门不见,还让主子久等。”认罪的人自觉地将手递上去,给他的小人儿牵着。
近日见惯了小团子的乖巧,常远对她不讲理的模样竟有些怀念。这时来了兴致,想看看他的小殿下究竟还有什么后招。
晏夕摇摇头,常远能感到她软嫩的小脸在他脸颊上蹭来蹭去,耳边是小团子黏糊糊的声音:“不对哦,您错在今夜要赶本宫回府孤零零地一个人住,不让人家进您的被窝睡个安稳觉。”
常远笑开了,原来是搁这儿等着他呢。
“奴才冤枉,还请殿下明察。”他牵着晏夕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上去:“今夜尚未过去。”
晏夕眼睛一亮,拉着常远起来,“常公公,夕儿困了,抱抱,抱——”
“好。”夜深了,又是在自家府中,九千岁没什么可避讳的,抱起黏糊糊的小团子回了房。
好在过了那阵子,刺客都消停了,否则这小孩儿指不定怎么委屈呢。
回了屋,晏夕又开始了,什么都抢着来,打水梳洗,伺候常远换衣服,让一向不用人照顾起居的九千岁简直无事可做。
“殿下,”常远看着小团子研究了半天解他的衣带解不开,简直哭笑不得,“您歇歇吧,这哪是主子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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