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江望有了名字。

    江望有了一个家。

    这个收养他的人类，让他睡在床上，而不是在地面上。

    她会念故事给他听，那些童话故事虚无缥缈，江望听着，却愈发相信这世上有神明。

    她会轻轻吻他的发顶，像宠爱，像怜爱，又像是更单纯、更平等的爱。

    她会搂着他入眠，让他能感受着她的体温。

    她抱着他的时候，会抚摸着他的后脑，轻轻揉按着他的耳根。

    从前，江挽歌出门时，江望在卧室门后小心翼翼地目送她离去。

    现在，他已经敢咬着她的衣角，说什么都不松口了。

    从前，江挽歌回家时，江望会立刻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竖起耳朵认真地等门开。

    现在，江挽歌一开门，就能接住一只拼尽全力扑向她的小狗。

    【028】

    今天，江挽歌打了最后一针狂犬疫苗，回来的路上，又给江望买了许多新衣服。

    江望好像不太愿意离开家，每次都是依依不舍地送她离开，却又拒绝跟她一起出门。

    他还是害怕外面的世界。

    所以，江挽歌出门办事的效率越来越高，频率也逐渐减少了。

    【029】

    三年过去，江挽歌十七岁了。

    作为兽人的江望，虽然外表不算成熟，却也到了成年的年龄。

    父母离婚前为江挽歌准备了一个二层小楼，带着个小院子，虽不豪华，却也比之前的小公寓要宽敞许多。

    江望的成长速度很惊人，比一般的犬型兽人要快很多，从江挽歌的腰那么高，已经长到接近她的肩膀。

    原本灰扑扑的杂毛也愈发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尖牙利爪的模样，偶尔凶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偶尔带他出门买菜，都要戴上项圈才能不被保安拦下。

    “我回来了。”江挽歌最近都在这里窝着，自从父母离异又各自重组了家庭，她愈发像个独立的大人。

    她和江望住的地方，也愈发地像个家了。

    【030】

    “挽歌。”江望肆无忌惮地扑向她，丝毫不担心江挽歌被他扑倒。

    她清瘦的身子明明看上去很弱小，却从未因为他的突袭而磕碰过，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了。

    就连接住他时后退的两步，都只是在为他缓冲而已。

    这个人类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江望不愿去深究。

    他只知道，最好的挽歌回来了，今天自己又可以窝在她怀里睡个好觉。

    【031】

    江挽歌放下手中的东西，关上门，身上的大型挂件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望望。”她被江望抵在门上蹭来蹭去，黏糊糊地又是啃又是舔，不由地弯了弯眼睛，“好痒，别闹了。”

    江望没黏糊够，又在江挽歌脸上啄了好几下，才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乖乖地不动了。

    江挽歌失笑，只能放弃去厨房准备晚饭，首先抱起她的小狗回到卧室。

    “先睡一会儿，我去做饭，做好了来找你。”江挽歌连带着被子揉了揉江望，又在他发顶蹭了蹭，等江望睡沉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去做饭。

    江望现在每天都要学习人类的东西，这三年过得其实并不悠哉。

    只是比起年幼时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的江望每天都很幸福。

    【032】

    江挽歌打算让江望逐渐融入人类社会，成为少数的与人类共存的兽人。

    所以，人文常识、社交礼仪、交通安全、语言、文字等许多东西，方方面面都要学到。

    除了克服本能这一点，江挽歌一直狠不下心来训练他，其他的江望都做得很好。

    【033】

    “望望，吃饭了。”江挽歌没敲门，直接进了卧室，曲起手指，在江望的鼻梁上轻刮了刮，“望望，望望——”

    “呜……”江望往被子里缩了缩，“不饿……挽歌——你也来睡一会儿嘛……”

    江挽歌坐到床边，抚摸着江望露在被子外柔软的毛发，暗想，这孩子总是这样，睡起来什么都不顾了。

    最近学那么多东西，也真是辛苦他了。

    【034】

    江挽歌对江望几乎是纵容和溺爱，江望心里十分清楚。

    所以在江挽歌躺在他身边的前一刻，他接住了他的人类，直接横抱起来，去了餐桌边。

    挽歌辛苦做了饭，可不能让它们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