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在关绮进地牢后不久就回来了,不过木门还是李正盈敲的。
她本来还纳闷关绮跑那里去做什么。亲自下地看到了绯衣,李正盈一下子两眼发光,骂骂咧咧地埋怨自己最好的朋友吃独食不告诉她。
然而张桃吓得连身子都僵了。
「张梅呢?」关绮问。
张桃不敢明着在李正盈面前点出乘影的身份,只能拐着弯子说:「去见修运河的亲戚了。」
关绮顺着话回答:「那位官人若因为凑不足男丁发愁,你们两个也不必上赶着去帮忙。」
「可是……」
「让绣眼照顾照顾乘影,身子养好一点,就带到再思楼里交给连懿。」关绮打断她的话,「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有胆子在国子监边上开伎馆,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底气做这种事。」
张桃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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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监舍时刚好赶上晚饭,带病休假的关李二人自然是不用去食堂的。
三品以上贵人的女儿入学做官生,用度便比推举来的民生阔绰好几倍。民生六个人挤一间屋子,官生一个院子里却只住三人。
李正盈和关绮之外,还有一位云南土司的嫡女,名字叫做花杏。
花杏刚入学不久,只和两位舍友相熟。她身份特殊,学官不敢严厉管教,见她们都请了假,便偷挖一壶私酒,准备和两位伤员烧酒夜话。
也就她们敢这样嚣张。
初秋的季节天气还热,李正盈干脆脱了上衣,只穿一件主腰灌饮花杏那不醉人的土酒。
「咦?」花杏双目圆睁,盯着李正盈身上青紫的吻痕,「估满,你这是——」
「嘘——」关绮拢住她的嘴,「这话能在晚上学官巡逻的时候说吗?」
花杏咬了关绮一口,「你们好大的胆子。」
李正盈耸肩,自豪地接下了花杏的「褒奖」。
打更的走了便是宵禁,就算在同一个院子也不好出门。花杏便邀请两位好友留宿在她的房间,三人挤在一张小床上。
拉上棉被,夜谈的话题便愈发大胆。
李正盈对国子监的生活颇有不满,在密友面前难得有个放肆的机会。武将家的女儿最是直爽,到兴头上了,直接拉着花杏隔壁,同她讲自己今日的奇遇。
不曾想花杏只听了个开头就脸红了,掐着李正盈的手腕,让她切莫再讲。
「你在云南也算是个土公主,怎么长到这么大了,还没尝过男人么?」李正盈惊讶地问。
花杏摇头,「我结了亲的。」
她挣开李正盈,起身拉了床帘。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里,像是点了一盏柔和的纱灯。花杏把上衣撩起来一些,露出了自己的小腹。
吓人的疤痕密密麻麻。
「你还生过孩子?」李正盈眼睛瞪得更大了。
「只有中原的贵女习惯晚育,」关绮解释道,「福建的小姐都常在成年前有孕。」
李正盈显然对此有些反对的意见,但花杏人在眼前,自己不好意思表现得无礼。硬生生吞掉了嘲讽的话,临时把自己变成了表情古怪的妖Jing。
「我和郎君青梅竹马,还未出生就订了婚。」花杏爬回床上,「我在白光神面前同他发过誓,这辈子也就我们一对。」
关绮打了个哈欠,「两情相悦定终身,倒也不是件坏事。」
这话让李正盈想笑,「你也配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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