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章捏着细细的水晶细跟, 仰头就喝光了一杯,喝到最后,她舔了舔唇,就记得个甜味。
她把身体躲藏在白色泡沫下,尽量掩盖好,只露出个脑袋。
忝着无辜的脸,粉嫩的双唇微启:“没有了。”
应珈楼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睡衣,站直着身子,几乎把顶灯挡住,周身冒着虚白的光。
圣洁得如同佛祖,就像她当初看到的一样。
而她这样肮脏。
虞晚章心情说不上差不差的,就是胸口堵着口恶气,几杯酒下肚,脑袋发沉。
修长纤细的右手擎着的空酒杯,透亮薄脆,宛若珠箔。
她仰望着那尊佛,眼眶刺红,水光涟涟:“再给我点酒吧。”
如同工匠雕刻的玉石五官,略带疏离冰冷,应珈楼拿过洗漱台上的酒瓶,就着酒杯给她到了一点。
他还真是小气,果真是一点。
这次她珍惜着啜饮。
抬头看到那发沉的影子,心理蒙上Yin影。
她左手弯曲,兜了一捧水,撒到他身上,洇shi了上衣。
“shi了诶。”她脸颊坨红,眼睛亮晶晶地向他讨好。
好像做了件好事似的。
“还傻站在那干嘛,不进来洗一下嘛?”她诱哄。
看着神佛和她一样shi漉漉的,她至少也不算太孤独。
应珈楼坐了进来,不是温柔顺从,而是孤高的自愿。
他将虞晚章抱在怀里,她挪了挪身子,少了单薄的背磕在坚硬浴缸上的不适感。
喝酒更加方便了。
鼻息间有淡淡的,几不可闻的血腥味,她略略靠近,又被熏香的味道遮掩。
她又闻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把衣服脱了再进来?”她脑袋顿顿的,有些醉酒。
泡在水里的肌肤像缎子一样顺滑,应珈楼摸着她的肩头,三两句话就把她哄骗过去,她竟然也没再深究。
浴缸这么大,都容得下第三个人,虞晚章还是压到他的腿,笨手笨脚地挪到他对面。
“对不起,弄疼你了。”她可怜地道歉。
应珈楼摇摇头,不同于以往的深情,在虞晚章看不到的时候,他倨傲,冷漠,又居高临下地看着猎物慢慢落入陷阱。
他知道她的痛苦,她的不甘都是为了什么。
只可惜,连这些情绪他都想要......
再等一等,他的小夜蛾就完全属于他了。
“你要不要也喝一点?很甜的哦。”仿佛自己觉得刚才那个道歉太过敷衍,她很真诚地奉上酒杯,和他分享。
应珈楼还是摇摇头。
“你醉了,晚章。”声音疏朗。
虞晚章轻轻嗯了一声,她耷拉着脑袋,被另外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泡沫稀少的水面倒映出略淡的影子,飘飘荡荡,像是纸糊的浮萍,脆弱易碎,一戳即破。
忽然间,窄薄的双肩抖动。夜色细听下,有沉默的哭声。
她在想她小时候的事情。
没有多少美好的瞬间,更多的是掺杂了尖叫,怒骂,相互指责,和无助的哭声。
小孩子是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的,却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背负父母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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