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钟幕从熟悉的床上醒来时,脑中还有点些懵懵的。
他窝在一个同样熟悉的怀抱里,同性强健有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肩胛骨抵在温热的皮肤上,是一个像保护更像禁锢的姿势。
钟幕先是有些费力地把男人的胳膊推到一边,然后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没有裸着,竟然罕见地穿了衣服,但不是自己的……封重的衬衫?
是男人经常穿的黑衬衫,此刻松垮地套在钟幕身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小半白皙胸口,仔细看甚至能还窥见一点嫩红的ru尖;衬衫领口太大,一边滑下半截,赤裸的肩头上布满各种痕迹。
钟幕不知道封重这件衣服值多少钱,但无论如何,现在它都成了一块破布,到处皱巴巴的,那扣子根本不是解开的,而是被硬生生扯崩的,衣服上除了男人特有的气息,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yIn靡味道,仿佛被情欲满满地浸透了。
看上去宛如ji女接了整晚的客,被好心且大方的金主扔了一件因为交易过程过于激烈而报废的、正要丢掉的衬衫。
偏偏极为矛盾的,这件衬衫袖口却熨烫得服帖,上面还扣上了两颗铂金猫眼石袖口,没有一点被玷污的痕迹,配合钟幕修长的双手,宛若一件应该被束之高阁的艺术品——如果这双手的关节处没有带着吻痕的话。
或者说,更像一对Jing美而隐秘的镣铐,锁住妄想挣扎求饶的漂亮ji子。
“……”
不是分手了吗?怎么会……哦,昨晚复合了,那上床也很合理。
钟幕下意识去伸手去摸索自己的下半身——腿根粘腻泛着酸疼,身体里面却非常清爽,没有熟悉的饱胀感,更没有什么半硬的异物强行插进来,让他睡梦中都无法完全并拢双腿。
不是他的错觉,封重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非要把生殖器塞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整晚含着睡觉。
刚清醒的大脑还有些迟钝,面对如此违背平日习惯的情况,钟幕有些难受的伸手到处探了探,很快碰到身后一根半软的性器,被包裹在内裤里,沉甸甸的分量不小。
钟幕习惯性地摸了两下,感觉手感实在一般。他不顾耳边突然变得明显的呼吸声,把手挪开,趁着封重还没醒,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地一遍遍去摸男人赤裸的小臂,动作慢吞吞的,仿佛在擦拭什么珍爱的瓷器。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封重没有把生殖器捅进来了,是……是自己要“叫他起床”。
为什么要叫他起床?是因为答应了要“补偿他”。
为什么要补偿……
……
时间回到昨晚,杨逢云听完钟幕这番虽然简短,某种程度上却堪称斩钉截铁的“选择”后,男人短暂地怔了片刻,随后竟然笑了。
“确实是你的回答。”杨逢云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脸都有点红了,配上那副令人见之难忘的明艳眉眼,周围的景物简直都黯淡了几分。
“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他双臂舒展开,摊了摊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本来也不太指望能这次就把你带走——今晚更像一个‘好戏即将上演’的预告吧。”
“在合适的时机,我们还会再见的,幕幕。不久后你只会……求着别人带你走。”杨逢云道,“而我……随时欢迎你的回来。我说过,你可以永远占有我。”
“都拒绝你了,在这婆婆妈妈干嘛,”封重礼貌道,“小弟弟,你这样失败得彻彻底底还要强撑着放狠话的样子真的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杨逢云也客气地回应:“这就离开,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他一手按着胸口,朝两人欠欠身,竟然就这样真的转身便走。
临走前,杨逢云突然顿住脚步,偏过头。
“幕幕,”他亲昵地喊钟幕,眼神却是看着封重的,“四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动情时就是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一但发现哪怕有一点你不允许的存在,那所有的感情也说收回就收回,不给任何缓冲和忏悔的余地,也绝不再给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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