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无理,撒泼耍横才是他身上的标签。
但是他没有把恼怒撒回给陈兰金,而是把矛头指向一旁气得双眼发黑的王月桂,陈老头对着自己大儿媳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好啊好啊好啊!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就这样的家教!人不人鬼不鬼!怎么不死在外面,回来干嘛,趁早嫁出去大家都干净!别在我跟前碍眼!陈生呢!那个不孝子怎么不回来管管你们这些丧门星扫把星,把我老陈家弄得家风败坏!娶了你这种搅屎Jing也是那个混账不孝子走的霉运,还不如休了另娶一个!”
一通囔囔下来,王月桂没有还嘴,反倒是把一旁看戏的陈兰花惹笑了。
休了另娶?亏他说得出口。
不说她妈妈王月桂为这个家,为他们陈家这些叔叔伯伯付出多少,吃了多少苦。
单说她爸陈生,老实巴交又死要面子,在外软弱无能只会窝里横的男人,拖着这一大家子,哪个不长眼的会嫁?
也就王月桂当初瞎了眼,死活都要嫁来这穷山沟。
虽然陈兰花的外公在那一场大运动中被打成牛鬼蛇神,但几个舅舅出息,现在一样过得不错。
在陈兰花看来,比自己家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因为当初王月桂执意要嫁给陈生,跟娘家闹翻了,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联系过,王月桂也没再回过娘家。
陈兰花搞不懂王月桂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娘家不依靠,偏偏什么都要自己扛。
陈兰花的嗤笑让陈老头的脸色格外难看,她在学校早恋还闹得流产进医院的事情现在整个竹木村的人都知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开的。
陈老头最讨厌的还是这个眼睛看人会冒冷气的孙女,他不承认自己是有点怕陈兰花。
为了掩饰这种没来由的恐惧,他骂陈兰花的时候,反而骂得更狠——
“还有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勾三搭四,败坏门风!跟你妈知道德行!趁我儿子不在家成天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你们这一窝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你跟你妈一个德行,丧门星,搅屎棍,我陈家有你们这种媳妇有你们这种后代简直是耻辱,你们现在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家,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滚出去!”
陈老头真是恨不得把所有脏水和陈家的不幸都归功到王月桂她们母女身上,把他的尖酸刻薄凸显得更淋漓尽致。
他反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是个圣人,能施舍给她们住自己的房子就已经是他心善了。
人,总是喜欢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当初建这个老房子的时候,王月桂还没嫁过来,后来等她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过来,才知道这个房子完全是借钱建起来的。
甚至连她和陈生结婚办酒席的那头猪都是跟村里那个屠夫赊的。
本来去打了几年工有点积蓄的王月桂在陈生的忽悠下,把钱拿出来填补陈家的空缺,把那些外债还了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还送两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念书。
这样的大嫂不说竹木村,就是放眼几个乡镇,也是少有的了。
可惜啊,陈家这些人就不知道知足,把别人的辛苦付出当做理所应当,压榨完了,就跟丢臭抹布似的丢掉。
陈兰花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这个家对她来说,跟吃人的魔窟没有什么分别,在这里活着倒不如死了。
她不清楚最后陈兰金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对这个大姐她不关心。
陈兰金在家闹得很凶,几乎天天摔盆砸碗的要走,但王月桂就是打死不给她身份证和钱,就算她想走,也去不了哪里。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田里一堆活等着王月桂去做。
陈兰花也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上没有多少力气,那些水稻打下来后又死沉死沉的,水田里又都是淤泥,她根本扛不动那么大一麻袋的水稻到田埂路边。
年纪更小的陈兰荷更不必说了,还有小弟陈文松,两个家里的老幺,顶着毒辣的日头,拿着镰刀帮忙割水稻。
竹木村里像他们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干农活,劳累得面黄肌瘦。
水稻打下来了不能一直放在田里,南方这边都是水田,稻谷放在田里太久会长芽。
陈兰花先从打谷机里分摊装好半麻袋水稻粒,再一点一点的背到土路边,有时候田埂太滑,好几次她都摔倒了。
把打下来的稻谷背到土路之后,如果有骑摩托车路过的熟人,又正好是往她家在的山屯去的,就让别人帮忙运到路口,晚上王月桂会用扁担挑到楼顶去,等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再摊开进行晾晒。
光是晾晒水稻就有好几道工序,需要用筛子把多余的稻叶碎屑抖掉,反复几遍能进去真正的晾晒。
晾晒的过程中还有隔两个小时就要人上去把稻谷翻个,让它们接受太阳光的均匀暴晒,这样反复好几天稻谷才算晒好,才能装进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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