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狼狈的站在门口,低着头看向那把黄铜色的大锁,她隐隐约约记得,原本那把锁是没有这么大的……
滚烫的泪珠顺着满是雨水的脸颊滑落,她缓缓蹲在地上,发出呜咽声。
为什么?
紧紧抓着裤腿的手,青筋暴跳,手背上的伤痕那么明显那么明显,青一块紫一块。
有的皮都擦破了,再严重一点或许可以看见里面带血的手骨。
她很痛,全身都痛。
那颗小小的心脏,仿佛被人丢在油锅里滋滋炸着一样,一点点的萎缩,一点点的失去鲜红的色彩。
最后变成一摊死rou,散发出食物的诱香。
陈兰花很想放声大哭,却怎么也不敢哭不出来,无枝可依的人生早早教会她保护自己。
只是这种保护太过尖锐,能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反捅了自己。
最后伤痕累累,拖着一身别人看不见的血一路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
能解脱,也能释然。
她浑身都快shi透了,很冷,卷缩在门前,双眼空洞的看着从屋檐低落到水沟的雨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陈兰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教学楼走,爬上三楼的教室。
因为雨现在下得大了,教室走廊又是那种开放式的,没有挡风玻璃,所以每个教室都关上了门和窗户,谨防雨水飘到教室。
陈兰花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即使自己已然狼狈不堪,但她把自尊看得比命都重要,众目睽睽之下进去,她是无法做到的。
在这里等到下课,然后装作自己刚刚上来,若无其事的进去问室友拿钥匙吗?
她是这样想的,但大风吹来,夹着雨水,把她原本就快shi透的衣服彻底打shi,紧紧贴在身上。所以,她无论在什么时间出现,都注定了会再次成为别人的笑柄。
伸出手,用力的推门。
推不开,可能会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回应。她又用力敲了敲,把门拍得震动了,才有人从里面开了门。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女老师,年纪不大,但她极度不喜欢陈兰花,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初一的时候陈兰花在课堂上公然挑衅过她。
作为一名教师,这是不被允许的。
她上上下下看了陈兰花一眼,冷漠的说:“迟到。”
学生上课迟到在那时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任课教师比较好说话,那就没事,如果刻意为难,是要罚写多出一倍的作业或者写检讨书。
陈兰花被放了进来,女老师没有再理她,回到了讲台上继续讲课。
底下的同学明着在听课,实则都在偷偷摸摸的打量陈兰花,shi透的衣衫显出少女干瘪的身材,还没有认知到内衣存在的陈兰花只是在里面穿了一件短背心。
有几个女生已经在捂嘴偷笑了。
陈兰花尴尬不已,脸上火辣辣的发烫,比被人打还难以让她承受。
弱怯的目光在班上看了看,她缓缓的走到一张课桌前,低头不敢直视别人,声音很低,很低,“宿舍钥匙,给我。”
陈兰花是一个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不认识的都会以为她是个哑巴。
她不懂怎么和气委婉或者友好一点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总是以一副冷漠的模样视人,明明自卑到了尘埃,却要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其实她的内心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不会说话,或者说是交流障碍,因为没上初中之前,她一直生活在竹木村,只要他们兄妹几个不听话,王月桂不是打就是骂,从来不会教导他们怎么去“说”。
在外生存,会说话是多么重要。
王月桂一个农村妇女,一辈子也没去过什么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是根本不懂的。
陈兰花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自闭症加社交恐惧症。
那个被陈兰花问钥匙的女生,似乎很不情愿理她,但所有人都看着,她也不能真不理,只是语气不太好的说道——
“我没有,你问别人吧。”
说完就低头佯装在做笔记,不再管陈兰花。
陈兰花被黄凉梦她们合伙打的消息已经在各个班级传开了,领早餐的时间学校的学生差不多都会经过那条路,看到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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