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
这组合看起来有些稀奇,但其实可以预料。
因为要给酒标收集素材,杰利柯和德拉克洛瓦在波尔多地区逗留了好一阵子,日日出门寻找灵感。夏尔离开波尔多的时候,他们正好去造访一座临近阿卡雄的城堡,好几天后才回来。
没能见上面,两人各自拿出的草稿也就没有人评价,再下一步就不好继续进行了。同时加上对新事物的好奇(他们听说了夏尔在拉罗谢尔的打算),于是他们就直接赶来拉罗谢尔,没花心思写信通知什么的——因为夏尔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完造船厂的一应事务。
至于雨果,他有部分原因是和两位画家相同的——好奇——而其他不同的地方则是,他自己隐隐觉得,夏尔与其他人都不同;夏尔身上似乎有一种希望,或者说可以让人们放心交托期望的能力,因为似乎没有夏尔做不到的事情。
这理由很容易就让路易十八点了头。见识愈多,赞美才会愈真实动听。
说到底,国王就是爱面子,否则为什么出行还要特意带个诗人?但同时必须得强调,路易十八的这种毛病在贵族中已经算是相对轻微的了。
杰利柯翻身下马,随意地问了几句。然后他折回来,“我们亲爱的伯爵阁下还忙着呢,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不会有闲暇时间。”夏尔现在名气太大,实在不需要特意打听行踪。
德拉克洛瓦沉yin了一下。绘画是个Jing细活儿,也不赶在一时。“不如我们等几天再去拜访他?”他建议道,“我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的线条。”
“我也正有此意。”杰利柯微笑。“而且,”他环视四周的热闹嘈杂,“这地方让我想来几幅速写画。如果有合适的人,肖像画也是很好的。”
两个画家审美近似,并且都喜欢从生活中取材,毫无疑问地一拍即合。所以杰利柯转向雨果,“您的打算呢?”
“那就再过几天,我能给我自己找乐子。”雨果表示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出身富贵,这次旅途已经让他长了很多见识,他迫切地想要再多看一点、多听一点——有多少现实是窝在巴黎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的?又有多少想法是和他的家庭教育完全不同的?他可不想做井底之蛙!
于是,在夏尔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联合参观了,观光团的成员还一个比一个名气大。等他半个月后真的见到这三个人时,只感觉这事完全不在意料之内——
“你们早就来了,竟然也不舍得告诉我吗?”他这么问,一半是惊叹一半是后怕,“诸位好先生们,你们这次成功地让我的待客之道毁于一旦啦!”但随即他又想到,他根本没做什么影响名誉的事,就算对方是他不擅长打交道的艺术和文学巨匠也没关系。
“您又不知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德拉克洛瓦毫不在意地回答,“如果您真的介意,那我想,我们之中也没人会说出去的!”
“没错,”杰利柯对此表示肯定,“如果不是在驿站听说您有巴黎的信件到达,我们可能还会再过两天来找您。”他看向夏尔,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再过几天就该回巴黎了吧?”
“的确是这样。”夏尔不得不表示现在人们用嘴传消息速度的惊叹,“您这么猜,也就肯定知道,是内阁发来的信件了?”没等杰利柯回答,他就自己接了下去:“英国人的船不日就要到达巴黎码头,黎塞留公爵正催促我赶紧回去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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