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后的机会。”阿图瓦伯爵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发出谋杀指令、而只是谈论天气。“这不是在讨论,或者是在征求意见。”
全场静默,有一瞬间落针可闻。人人都在思考这事,并且努力不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脑中思维齿轮的运转情况。
这绝不是堂皇手段,成功暂且不说,万一失败怎么办?那就会把自己往死亡深渊再推两步,而他们现在已经很靠近了!
从另一方面再想,正因为距离死亡深渊很近,所以他们再不反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掉下去了……
“重点是,谁?”维莱尔伯爵低声征询所有人的意见。他脸色变幻了一小阵子,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
几人面面相觑。擒贼先擒王,他们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但中产共和派们学聪明了,不仅方式相对温和,行动也相对低调。要确定哪个是头儿,说起来还真不容易。
就像是夏尔,他高调出任财政大臣,但想也知道带头的不是他——夏尔平时都忙着挣钱、只是此次例外而已。再比如说古维翁-圣西尔侯爵元帅,这可是个刺儿头,想偷袭得手绝不容易,还得想想他手下的大批军队……
“那些人里,每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巴黎、并且身居高位,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很多?”阿图瓦伯爵不直接说出口,只这么反问。
几人目光落到桌面上摊放开的、令他们怒火中烧的报纸上,立刻悟了——
可不就是那个人嘛?
话说回来,维克托的消息一向Jing准灵通,因为没过几天,夏尔就在杜乐丽宫里听到了路易十八的亲口承认。
“要知道,我一开始就不想让艾利去lun敦。”国王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说,同时还在陶醉地嗅略焦的迷人香味,“那会毁坏我们的制度,指向的是我们全体的末日。幸而,”他瞅了瞅夏尔,目光慈爱,“我们还能扳回来。”
夏尔点头。“您说得对。”
就算他也必须得承认,路易十八不仅是贵族中把形势看得最清楚的人,在所有人中的眼光排名也高居不下!就算没有儿子可以继承王位,路易十八依旧能让自己享受一个最好的晚年!
国王放下咖啡勺,把桌面上将德卡兹公爵调回巴黎、并任内政大臣的谕令递给夏尔。“你等下离开时把这个带给阿尔芒(黎塞留公爵的名字),也就免得我的传令官跑一趟了。”
“乐意之至,陛下。”夏尔接过道。然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他就告辞出宫了。
从杜乐丽宫出来,向南走不远,再拐弯经过塞纳河的桥梁,就到了议会所在的波旁宫。毫无疑问,在夏尔拿出任命之后,一群人都沸腾了。但夏尔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转身出了门,打算去和维克托确认下一步行动。
正式谕令已经下达,德卡兹公爵走马上任也就是这些天的事。基本部署已经快要落实完全,最晚圣诞之前,就能让路易十八下诏改去王位继承人。当然,这事不能他们提,得借其他人的口提出来,才比较保险。不知道维克托在这方面安排了谁,难道还是梯也尔吗……
就在夏尔坐在马车车厢里思考这些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声轰。马儿受了惊,扬蹄长嘶,整个马车都剧烈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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