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拉着我干吗?”他忍不住问。
“怕你走丢了。”我哼哼一声。
“我什么时候走丢过?”
“我防着。”
上了大巴一路向南,车开到云县的时候司机找了个加油站下车小解,一车的客人也跟着下车解决内急。白椴叫我在车上看着包,轮流下去,我说行,让他先下去。又过了一支烟的功夫,白椴跑回来,一只手按住我:“下面有军车。”
我吓了一跳,随即稳住他:“军车全国都有,别自己吓自己。”
“车牌是凫州的。”他又往车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三菱大越野,我没敢往里面仔细看。”
我心说不会这么邪吧?凫州是大军区,这边有挂着凫州牌照到处跑的军车应该很正常;再说白椴他爸的专车是红旗。
“从凫州到临沧必须经过24国道。要是昨天从凫州出发,不停地开,现在到云县不是不可能。”白椴一咬嘴唇,“你说……”
我心一横:“没事儿,你别慌,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儿。”
“嗯。”
我轻手轻脚地摸下车往加油站的厕所走过去,见靠近加油站出口的地方果然停着辆白牌的越野车,驾驶室和后座上的车门半开着,估计也是车上的人下车小解。车窗上贴着曝光膜,我看不见里面,也不敢站在原地对着那车打量太久。我跟着长途大巴上的几位乘客到加油站厕所去把内急解决了,洗了手出来,瞥见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朝这边厕所走来。
因为那人穿着便装,我没太在意。
直到走近了我才愕然惊觉:那人竟然是白骏卿!!
37
狭路相逢,我一身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我站在原地僵直了有一两秒,全身都像被冷水泼过一般。白椴他爸离我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我蓦然转身,低着头拧开水龙头继续洗手。
白骏卿经过我身后时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我洗手洗得极慢,简直要把皮搓下来。那时候我穿着从凫州火车站买来的旅游纪念T恤,头上压着遮阳帽,我想他爸应该暂时不能认出我。我对着水龙头搓了有半分多钟后,他爸终于走到厕所里间去了。
我一刻都不敢耽搁,关了龙头马上往厕所外面跑,从加油站厕所到大巴上的最后一百米,我生生用的是百米冲刺的速度。
“快点儿快点儿,全车都上齐了就等你一个人。”那司机招呼我,等我上了车就关了车门,嗤嗤嗤几声发动了大巴。
我一颗心随着大巴的重新开动终于落了地,我难以置信地回望加油站门口的军车,看到白骏卿从厕所出来跟军车里的人一边打招呼一边上车。我往白椴那边一看,很显然他也看到了。
“那不是我爸的专车,他也没穿军装。”白椴死盯着云县加油站门口的越野车说,“他是私自跑过来的。”
“你爸会知道我们的动向?”我问。
“他应该能猜到。”白椴面如死灰,“或者说,临沧的那个上校要对郭一臣下手了,他觉得我们会去通风报信。”
我心里一紧,郭一臣现在就在中缅边境线上,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他们开车了。”我看白椴一眼,他刷地一下拉上了车窗上用来遮阳的大百叶竖帘,跟我一起透过几条缝隙观察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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