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棍子了。你妈走的那天晚上,我是知道的,我听着她走的。当时我想,这孩子胆儿小,一定是上哪个同学家躲几天就回来了,谁知道她一走就是那么远……”外公眼圈儿有点红,“后来她回来,我真是气昏头了,居然没留住她……我这个当爸的,居然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外公,您别这样……”我难过地叫住他,“我妈……我妈一定知道您已经原谅她了。”
“你妈从小心肠就好,我不担心她恨我,我是恨我自己。”外公看看我,“没能好好待你妈,好好待你,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您待我够好了。”我帮他掖被角。
“念非,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外公淡淡提了一句。
“您说吧,我听着呢。”
“钟垣毕竟是你爸,这么多年了,他就你一个儿子。这几年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着,要是他老了……对他好点儿。”
我一愣,全身的毛都像是炸了开来:“钟垣不是我爸。”
外公做了个不相信的表情。
“钟益扬,他才是我爸。”
白椴回短信过来,说收到,祝春节快乐,也是一副极官方的口吻。
我拿着手机就忍不住想跟他打电话,手机盖儿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终于还是没能拨出去。有时候我自己都想抽自己:这他妈是何必呢?
年三十晚上老夏家全家老小挤在外公的干部病房里吃了一顿饺子,探视时间一过护士就忙着赶人。夏家原先的保姆回家过年去了,本来我说要在医院守夜,外婆说什么也不让,结果除夕陪床的工作留给了二舅舅,大舅舅开车把我们全家老小又拉回老宅子去了。
八点过我跟步步挤在沙发上看春晚,步步教我发飞信,我捧着手机诚恳地学。正捣鼓着钟垣一条短信就发了进来,问我过年这几天有空没有,想跟我出来坐坐。
我心说我他妈吃多了跟你出来坐。
接着钟垣又发过来一条:“这次回来他不会眨眼了,肌rou和脑都萎缩得严重,估计时候不多了。”
我盯着短信愣了愣,一狠心没理他。
“二十五年,可能已经是极限了,你就见见他吧。”钟垣的第三条短信又发了过来。
“你女朋友?手机一直响。”大舅舅不由看我一眼。
“不是,学校里一个老师。”我随口答道。
“我爸妈也一直想见你。”钟垣的第四条短信。
我一看就火了,跳起来就跑院子里去打电话。
“你爸妈都知道?”我忍着怒气问钟垣。
“要是我弟的事儿……他们还不知道。”钟垣压低了声儿,我听见他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两边的老人都还瞒着,现在知道这事儿的就我跟你。”
“我跟我外公说了。”我冷哼一声,“钟益扬的事儿。”
“你说了……?”钟垣哑然一阵,讪讪开口,“……都瞒了这么多年,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钟垣,亏你还是大学教授,这种不要脸的话你真他妈舍得说出口。钟益扬那畜生说穿了就是一□犯,我妈当时那是正当防卫,一点儿责任也没有,背着骂名活了这么多年,我给她正个名怎么了?怎么了?!”我怒气冲冲,“钟垣,你他妈一家都是畜生!禽兽!”
“念非……”钟垣着急地叫我。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