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言名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道,他根本就不是道啊,他是那个酿成了一切恶果的希冀,他给予了有泽模糊的力量,他在天下四处救人。
他,改写了本来属于她漆隐的法则。
垂眸看向无铜。
天问:“世人是谁。”
无铜从褥下掏出了厚重的长卷,她似乎早有预谋,知道天会杀有泽,所以早已搜集了一些能救有泽的工具。
那长卷展开,上面写满了各种字迹的名,有墨写就的,也有废水、血水写就的,那是一份很长很长,在地上不断滚啊滚,怎么都滚不尽的卷。
风雨为了不打shi这长卷,已彻底停了,那卷滚在地上,铺在草上,展现在天的眼中。
那上面不止有名,还有一行字:谁人同意希冀做新的天道?
于是世人写上了自己的名,他们自愿丢弃现在的法则,迎接新的,温暖的,洒满希冀的法则。
“原来是这样啊。”天笑了,那笑声中什么情绪都没有,没有悲哀,当然也没有欢乐,它只是做了个单纯的笑。
无铜没有骗人,天一眼望去便知她撒没撒谎,世人写字的场面当然也落入了它的眼中。
“你们希望如此?”
“无人不希望如此。”
“好,以后希冀便是天,便是道,而我,会成为你的第一个孩子。”
第25章 Yin晴(九)
怪不得无铜想杀我,对待可能是敌人的存在能不想杀吗?
漆隐醒来,她发现自己还在宴上。
眼前是舞女的裙,四周是虎视眈眈紧盯着她的人,原来时间仍是刚才那个时间,只是过去了一瞬,或者比一瞬更短。
“我们浮出水面吧。”她说。
于是宫殿震荡,倒山重起,所有的水不安地散开,跌落的回到原地,山峰依然为日所照,而不是底部的苔藓在光下焦灼。
那连绵的宫殿此时浮在海上,沾染一层金影。
没有慌乱,这些人像是知道她能干出此事般,只用杀人的目光看着一切的发生。
“有泽,无铜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忘记的。”漆隐问。
有泽温和地笑了:“我走之后。”
怪不得无铜后来的态度没她出生时那么糟了,虽然也算不上好,可能到底是记忆深处有着防备,但总没真的准备杀她。
“你想无铜吗?想时青阳吗?时青阳出生没几天你就走了。”
“想的,但我不能回,我会把她们害死的。”有泽低头,他的笑消失了,无边的落寞涌上了他的眼眸。
漆隐点头,承认有泽说得对,他要是见无铜跟时青阳,呆在那个有着自己的家里,那自己会比现在更早复苏,他们全家都过不了多久安生日子。
“你这些年不在乎名利了?倒舍得躲在水下,着实不易。”
“名利没那么重要,最起码不如家人重要,我若是还跟以前一般,你必不会容我。”有泽说话很慢。
随着这些家常般的轻声言语,他们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多到漆隐都不得不多看几眼。
宫殿已没有了落脚的地方,海面嘈杂,山峰拥挤。
刀法很好,据说做饭也很好吃的庖善跟别人坐在同一条舟上,这舟是凭空出现的,在荒莽又充满希冀的州泽中,想要有一容身之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人群来的太快了,山土才未及时延展开。
但漆隐发现,越来越多的山在冒出,水面越铺越大,无数人有了新的落脚地,他们或是带兵革来的,或是赤身前往,所有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漆隐想到了不久前自己下的那种棋,棋中有鱼,而棋外是捕鱼人。
捕鱼人有很多地方可以停,他们的身影杂乱,或许这里也有人想捉住她这条鱼,吃掉她,吞噬她的力量,从普通的鸟变成枭。
话说那个下棋的稚童,好像没来。
漆隐打了个哈欠,她拉住言名的手,问有泽:“这些人都是来做什么的呢?来杀我吗?来将天地变回原样吗?”
“小寝,你醒的那一刻,世人也会醒的,他们会记起天地原来的样子,明白自己在希冀所早就的新天地中。”
“嗯,他们会自动将两个天地进行对比吧,”漆隐摇头,“言名,你觉得他们喜欢哪种天地。”
言名没法回答,因为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已经昭示了答案,他们看言名的眼神依旧是那种对道的无限仰慕、爱护,而对漆隐的,只有杀戮,细微的言语声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响着,他们口中说着那些脏污的,充满不敬的,弑天的话,他们密谋着,谈论怎么才能将以前的天道抹去,让希冀的位置更稳。
他们不在乎欺骗,以及那曾经被模糊的记忆,因为这场欺骗是他们甘之若饴的,他们自愿迎来的欺骗。
漆隐仰头,看那蓝色的天空,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这真是件有趣的事,总有人活在现实中却想要虚假,等迎来好不容易得到的虚假,哪怕这虚假也有些不如意,却不愿再回到现实中了,只愿gui缩着,人心中可能都有退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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