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周令姿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是现下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周崇礼见她不语,径自拆开浏览,一目十行地看完后评价道:“很真挚的告白信。”
说罢将信递到她面前,面色平静地问道:“你要看看吗?”
周令姿甚至眼神都没敢往那处放,装作不在意地低头继续写作业:“没有兴趣,扔了吧。”
似是对她乖巧极为满意,他将信连同信封撕碎后丢进垃圾桶,右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双目下垂刚好对上那双澄澈水润的眼,曼声叮嘱道:“呆在我身边才最安全,外面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情书这事,但她总有一种别有所指的感觉。
她小心地掩盖自己的情绪,轻声应了。
周崇礼没有追问锁门的原因,也没有借题发挥,这让她本就心虚的内心更加不安,表现地也愈发乖顺。甚至在晚上他抱着她睡觉时,一改往日背对的姿态,像只猫似的窝进他怀里。
等她睡去后,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瞧着这只喂不熟的野猫终于收起爪子露出亲人的迹象,即便知道是因为亏心的缘故,但他还是非常受用,低喃道:“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第二天周令姿趁周崇礼不注意,将剧本从地毯下拿出来带到学校。正往桌子里放东西时,最深处好像被什么异物堵住,她疑惑地伸手进去,指尖传来毛毛的触感,而后是一个细长条的……
等她意识到是何物的时候,已经猛的收回手,手肘甚至磕到身后他人的课桌上,发出咚地一声响。她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不断揉搓指尖,想要将先前的触感驱散出体外。
她反常的举动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有胆子大的伸手进去把那物揪出来丢到地上,众人才看清它的真面目,竟是一只死相极其狰狞的老鼠,身上甚至有未干的血迹。
大家见到它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隐晦地互相交头接耳。
“为什么她书桌里会有这样东西,是被人放故意进去的吗?”
“肯定啊,我觉得那人应该挺恨她的。”
“我以后要离她远点,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
“不知道是谁看她不爽,有这种手笔的应该是个女生。”
“哈哈,很少有女生不讨厌她吧!听说昨天薛维还给她递情书了呢。”
“喜欢薛维也不少,莫非……?”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后怕的、有八卦的、也有辛灾乐祸的。
周令姿沉默地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突然站起来,强迫自己直视地上那只老鼠,用手帕包住右手,拽起它的尾巴丢到后门的垃圾桶里,又蹲下身一点点擦拭着地上和课桌里的血。随后去厕所打开水龙头,任由清水冲刷手掌,来来回回洗了十几遍手,即便如此脑中却如何也忘不了那血腥的一幕。
她接了一捧水朝脸上泼去,抬头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水沿着下巴一滴滴掉落在台面上,神情空洞又迷茫。
等周令姿终于调节好情绪,上课铃已经响了许久,她暂时不想再回教室,打算找个地方透透风。不料刚走出教学楼,便听到贺玺之喊她的名字:“周……”
她抬头望去,只见他才念出她的姓,原本悠哉的状态立马被紧张取代,眼睛睁得极大,面上浮现出几丝惧色,一边大喊道“小心”,一边快速向她跑来。
周令姿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已经被贺玺之抱住扑倒在地。只见一个花盆从天坠落,砸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躲避的及时,必然会砸中猝不及防的她。
摔倒时贺玺之的手环着她的背以作保护,被两人狠狠压在身下,一道极细微的咔嚓声传来,手腕处传来阵阵骨骼错位的痛感,但他生生忍住,第一反应是检查周令姿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关切道:“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可能是有上一个前车之鉴,高空抛物已经不足以让她有多少恐惧惊吓的感觉,只是有些庆幸和后怕。
周令姿很快便缓过神来,身上并无半分不妥,摔倒的力道基本上全被贺玺之受了,她连忙谢道:“我没事,多谢你了,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的视线看了一圈,下意识地落到他的手上。
贺玺之随意地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到身后,轻松道:“我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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