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议事厅。
顾荇之将手里的账册合上,蹙眉看着堂下的暗探,神情凝肃,这里的账目和往来,你确定都是宋毓在暗中经营么?
属下确定,暗探毫不迟疑,一揖道:这些都是从朝廷安插在易州的眼线那里得到的,就算不准确,但出入不会很大。
嗯,知道了。顾荇之淡淡地应了一声,挥手让暗探退了下去。
桌上的油灯摇曳,在账册上落下虚虚一道Yin影,顾荇之伸手拂了拂,再次看见上面那个惊心的数目,不禁怅然。
十万两白银。
这是一个州府半年的财政收入。账册上记载,宋毓把这些钱皆数花在了秦楼楚馆、赌坊教司。
也难怪他从燕王去世后便性情大变,用忧思过度、自暴自弃为掩护,实在是一个顶聪明的做法。故而这些年来,他的挥霍朝廷一直知道却不过问,是打着一边为自己博得个厚待烈士遗孤的美名,一边放任宋毓自掘坟墓的算盘。
只是顾荇之怀疑,账目上的十万两应该还不是全部,是他故意放出来,做给朝廷看的。
那也就是说私下里,宋毓每年的花销或许会在二十万,乃至三十万两。
这么多的钱用于养兵藏剑,他背后的实力有多强,顾荇之简直不敢想。
以直报怨走不通,那便以怨报怨
顾荇之重重地叹气,侧头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顾荇之赶紧将案上的账册收了起来。然而跟随侍卫进来的,竟然是府上的福伯。
大人,他将手里一个锦布裹起的小包递给顾荇之,这是姑娘让我给大人送来的。
顾荇之愣了愣,想起这几日忙于公务,回去的时候都是半夜,好像确实很久没跟花扬说过一句话了。
锦包在手里颠了颠,轻轻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顾荇之准备解开看看,然而才掀开一个角,他就被一片倏然闯入视线的鹅黄锦缎吓得赶紧将锦包又掩了回去。
大人?站在案前的福伯吓了一跳,看着一张脸红如熟虾的顾荇之探问到,这、莫非这锦包有问题?
说着话就要把那锦包拿回去。
不!顾荇之额角渗汗,一向温润如玉的人,这句话却几乎是吼出来的。
福伯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只见板正的顾侍郎喉结滑动,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解释道:没有问题,你回去告诉姑娘,我这就回去。
哦福伯弱弱地应了一声。
厅事的门被合上,顾荇之长长吁出一口气,将锦包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一件鹅黄色的细带肚兜。
顾荇之记得,这是她昨晚穿的那件。因为他悄悄解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拉断了一条绑带
其实花扬送这条肚兜去中书省是有原因的。
那日自世子府回来以后,顾荇之就总对她摆臭脸。偏生这人天天早出晚归,害得花扬想解释讨好都没有机会。
虽然两人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日,但丝毫不影响顾荇之这只老狐狸对她吃干抹净。
她经常是半夜里睡得正香,就会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个火热的男体钻进了被窝,然后便是一只大掌悄悄地覆过来,一上一下,位置Jing准。
花扬平生最大的就是起床气,更别说美梦正酣的时候被人弄醒。
但她想着之前因为自己口无遮拦伤了顾侍郎的心,如今满足他一回,也算投桃报李,一睡泯恩仇。
然而第二天晚上,那具欲求不满的男体便又钻进她被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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