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扶本宫回殿。”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唇色愈发苍白。
若月忙应了声,同旁的宫娥将她扶回寝殿中。
这一夜孟霜晚都未睡好,她的梦中总是光怪陆离,各种混乱的场景,醒来后却又什么都没了。
第二日起身后,她正在盥洗,却见云容匆匆而来,告知了她个消息。
“殿下,昨夜陛下又去了琦思殿,说是杜娘子半夜病情反复,陛下陪了大半夜。离开时下了旨,赐了杜才人‘敏’字为封号。”
闻言孟霜晚还未开口,倒是一旁的若月诧异道:“陛下亲赐的封号?”
不怪若月惊讶。
实在陛下登基十年来后宫有封号的宫嫔并不多,更不必说如敏才人这样至今未侍寝的了。
还未侍寝便得了封号,先前从未有过。
她说完才想起去瞧殿下的神色,却见对方一言不发,视线落在眼前的妆奁上,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殿下……”
若月轻声开口。
半晌后孟霜晚回过神,她看着跟前的人。
“若月,昨日派去琦思殿的宫人是谁?”
若月一怔,接着说了个名字。
那是长安殿中一个二等宫女,平日也是个稳重的。
孟霜晚似在想什么,最终道。
“……传本宫旨意,叫她去长安殿外的长街跪着。”
“殿下?!”若月同云容都有些惊。
然而皇后却并不打算解释。
“跪满半个时辰再回来。”
说完这句后,孟霜晚再未说旁的,眼帘微垂,神色莫辩。
若月闻言只得照做,正当她走到殿门处时,便又听得皇后低着声音说了句。
“替她备好药,这几日让她好生歇着,不必当值了。”
听得这话,若月心中一酸。
在皇后身边这么些年,她如何不知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若非陛下亲自过问,那宫娥又怎会无端受这罪?
昨夜陛下虽说了不怪罪殿下,可转头便赐了敏才人封号,这不是明晃晃打殿下脸么?
若殿下不处置那宫娥,岂不是坐实了她刁难敏才人的事?
可殿下何其无辜?
分明是一片好心,却不得不拖着病体请罪。
那敏才人病情愈重陛下便那样在意,可殿下昨夜分明面色泛白,陛下却并未问过一句。
思及此,若月又回过头看了眼妆奁台前的人。
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心映入眼帘,若月不禁咬了咬舌尖。
那杜才人究竟使得何种手段,不过短短这么些时日,竟叫陛下如此着迷?
.
之后又过了几日,孟霜晚信期已过,身子不再难受,也就恢复了晨省昏定。
敏才人得了封号一事早传得六宫皆知,但谁也没能见着她,就连同住琦思殿,身为主位的郑婕妤也一样。
皆因陛下有旨,敏才人身子不适,不必去长安殿晨省昏定,旁人无诏亦不得轻易打扰。
这个旁人说得极泛,并未言及皇后,可孟霜晚却还是没有再叫人去瞧过。
先前的那事有一次就够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回。
这样的殊待自然叫旁的嫔妃难以接受,因而这些日子来,总会有人在孟霜晚跟前有意无意地提起敏才人。
但孟霜晚全都是听过就不放在心上。
无论怎么说,敏才人是正经的宫嫔,陛下如今做的虽有些特殊,可到底没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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