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掌握了其它获得安定的诀窍:在惜樽上学时睡觉,在惜樽放学时起床。
但即使吃了安眠药,也总有实行的不顺利的时候。
奇怪的是惜樽总能在Jing神到达临界点前出现在家门口。
有时是快下课的时候,有时则是刚刚开始上课的时候。
他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以至于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觉。
如果是的话,又从哪里开始是呢?
他翘课回家的时候?在毋山上找到他的时候?第一次坐公交车的时候?他出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我坐在院落的石椅上,一边等着惜樽放学,一边眯着眼睛望着就要开始暗下来的天空。正当我思考着这些让人在春日里懒洋洋的迷思时,有来客登门拜访。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倒不是说那人是位稀客,与此相反,可以算是常客。
“卫明奕?上课时间,真少见啊。”他毕业后便在自家的书院帮忙讲课,看在他是惜樽老师的份上,我呐呐地开口,准备从迟钝的大脑中搜出一些干巴巴的寒暄话。
他经常来,用着“家访”的借口。但没有一次成功走进家门。
不是因为我不好客,而是因为卫一已经长成一只气派的大鹅——就是那种欺负遍全村每一只狗的村霸鹅。
卫一说谁不能进家门,谁就一定进不了家门。
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愧疚与不安交替出现在他眉清目秀的脸上。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慌忙问道:“惜樽出事了吗?”
卫明奕摇摇头:“是明莳[侍]。”
明莳……?
卫明莳?我愣了许久,才终于从记忆深处搜寻出这个人来,她是卫明奕的妹妹,没记错的话和惜樽同年,也就是说现在比惜樽大三岁。
“她上毋山去了,就在刚刚,”卫明奕扶了一下额头,“和我吵架以后,被人看到,上毋山去了。有樽,你可不可以……”
他明白自己在提出不情之请,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地,以恳切的眼神看着我。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了足有一分钟,最终我点了头。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在没有找到惜樽的时候,我希望谁都能品尝一下我的痛苦。尤其是那些没有阻止惜樽上山、不肯前去搜山的人。而现在,明明只是得到了脆弱的幸福而已,我却圣母般地希望谁都不要与那时的我感同身受。我曾经记恨过的人们也好,现在回避、讨厌着我的人们也好,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度过平稳的一生。
当然,我会答应下这件事,这其中还有想要偿还过去人情的原因、为现在的人情做补足的原因、还有钱这种世俗的原因。
“别去,”惜樽喘着气,突然从门后冒了出来,绕过卫明弈走进院门拉住了我的袖子,“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也一起去”。
“你不能去,”我抽出了袖子,“我在毋山上往复了三年,我想珂琉对我没什么兴趣。你应该也有听说,很多人在背后说我是‘被毋山接受的人’。”
惜樽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我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曾今被那座山藏起来过吧?”我用顺了顺他的头发,“所以你不能去。”
我复又交代卫明弈:“我现在上山去,最好在入夜前找到她,你看好惜樽。”草草准备后便向毋山的方向出发。
春天虽已是毋山最温柔的季节,但毋山与村落之间仍旧像是隔了一层看不到的结界。
结界外是世俗、是红尘、是芸芸众生,结界内是寂静、是黑暗、是死气沉沉。
对于已经半年未踏入这座山的我来说,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我跨过这道结界,踏入这座正在慢慢浸入夜色的山中。
与过去一样森冷的空气钻入鼻腔,我定定神,朝前路看去。
无论是误闯毋山的人还是赌气出走到毋山上的人,都会选择相对好走的路线。虽然在这座已经久无人烟的山里,哪条路线都算不上好走。
但是相对好走的路是存在的,那就是曾今用于安葬先人的那条路。循着这条路登上毋山的孩童往往会落下严重心理Yin影,以及足够受用一生的噩梦素材。
……要是能在卫明莳抵达那块最近的墓地前找到她就好了。
我加快脚步,在崎岖的山路上尽可能快地攀爬着。
然而就这么一直到黑夜完全降临,我也没有寻到卫明莳的踪迹。
我的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是我推测错误了?或者说卫明弈在她出走时间上撒了谎,其实是在更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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