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抬起了头，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撞入了慕容祁的眼眸深处。

    “你……”慕容祁将眉头皱的更深，“你”了好几次，竟是一个也说不出来。

    “祁王殿下是不是心里有愧啊？”

    在颜欢身后，不知是谁，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话，还传进了她的耳中，见慕容祁一脸纠结的模样，颜欢心里也在打鼓，慕容祁不会真因为自己心里有愧，所以无法面对柳如烟吧？那她刚才对柳如烟说的那些话，不就是变相在打她的脸么？

    秀眉微蹙，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慕容祁终于停止了对着柳如烟说“你”字的行为，对着柳如烟疑惑问道：“我见过你么？”

    颜欢愣住，周遭看热闹的人也愣在了原地。

    “原来祁王殿下压根就不认识柳小姐啊，我还以为他们真有过一段呢……”

    身边的老百姓又在叽叽喳喳嘀咕着，颜欢身子也陡然放松了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庆幸。

    庆幸? 了解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颜欢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倒是柳如云和柳如烟脸色有些不好看，特别是柳如烟，脸色由最初苍白已然变成了惨白一片。

    “王爷！你太过分了。”柳如云站起身扶起了柳如烟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脸愤恨地盯着慕容祁，“我家小妹当初真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居然当众说不认识他！”

    “姐姐，别说了。”柳如云捂着胸口，红着眼眶，眼泪夺眶而出，就这么定定看着慕容祁，“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到头来，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心上。”

    “不是……你，你别哭啊……我真不认识你。”慕容祁谎了。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柳如烟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慕容祁受不了的就是有姑娘在他面前哭，而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只好将求救的视线转向颜欢，颜欢却只给他送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表示爱莫能助。

    她走上前拍了拍慕容祁的肩膀：“我去车上等你，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管。”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这不是你惹出来的事么？”

    “是么？”颜欢故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刚才是谁说，要英雄救美，还不让我插手的，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听你的，你当英雄，我当美女。”

    “……”

    瞧着慕容祁一脸郁闷，颜欢朝他点了点头，好心提醒道：“你忘了？柳如烟，当初你拒的便是她的婚，说实话，虽然你没什么错，但既然你都见到她了，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也的确欠她一个解释，免得人家对你念念不忘，连带着我也要遭殃。”

    话音落地，颜欢便带着红香自顾自上了马车，刚坐定，却忍不住悄悄撩开窗边帘子的一角，观察着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

    慕容祁一脸茫然，听到颜欢的话后，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当初真拒过那么一场婚，是谁他倒没在意，后续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颜欢让他解释，他又该如何解释？他是第一次见柳如烟啊！

    眼睁睁看着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演变成了一场痴情女和薄情汉的对峙，而自己，好像正是那话本里的薄情汉……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慕容祁深呼吸了口气。

    良久，缓缓开口。

    “姑娘，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不爱你，我是绝对不会和一个我不爱的女子结婚的。所以当初拒了你的婚我没什么好说的，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随你便，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的事情不能扯上颜欢，你姐姐对颜欢不敬，进大理寺关她几天算是个教训，本王绝不姑息。”

    “如烟！”柳如云脸色由青转白，由又白转青，只好焦急拽着柳如烟的袖子，期盼她的这个妹妹能说些什么。

    然而，柳如烟却抽出了被柳如云死拽住的手，稳住身形，朝慕容祁一步一步走过去：“王爷说，不会与一个你不爱的女子成婚，那祁王妃呢？王爷难道爱她么？”

    她惨白的面庞中似乎带着几分不甘还有一丝希冀。

    “我当然爱她。”慕容祁脱口而出。

    “颜欢……么？”

    慕容祁笃定地点了点头。

    “是从她嫁到王府的那天开始的么？”

    慕容祁看向马车的方向，他知道里面那个人肯定在偷看，忍不住将嘴角弯起：“不，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