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本是替大户人家算账的,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日子过得滋润。但无奈那大户人家突然失了势,谭家也家道中落至此。
这还不算顶倒霉的,偏生谭家摊上个纨绔无能的家主,将前些年积累的财产都花光了不提,又胡吃海喝,沉迷酒色,赊了酒馆三个月酒钱不还,眼看催债的要上门抄家,便上赶着卖了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填房。
这还不算顶顶倒霉的,顶顶倒霉的是,那祸害谭家的人正是她谭景明的爹,而她就是那个要被卖了做填房小妾的女儿。
她弟,谭隐曜,联合着母亲张氏苦苦相劝,昏庸的谭涌却将二人呵斥鞭打,张氏护子几乎被打了个半死,而谭涌又翻箱倒柜,从家里搜刮走了仅剩的银钱去花天酒地。
谈及此,谭隐曜就气得双目通红,“那酒馆老板已经五十好几了,可姐你却十五都不到!况且那也是个好色之徒,早就惦记上阿姐了,怎的能、怎的能平白……”
他吸了吸鼻子,将帕子在热水里浸shi,又拧干,拉过谭景明的手轻轻擦了起来,“姐,郎中说你寒冬腊月落了水,身子里头寒气忒重,先用热水擦擦,兴许能好些起来……”
谭景明垂眸看着仔仔细细替她擦拭着的便宜弟弟,心底一暖,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少年打旋的发顶。
反正也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烂摊子也就烂摊子吧,尽力收拾几分便是几分了。
“姐?”
“娘还在床上吗?”谭景明问道,“带我去瞧瞧。”
谭隐曜带着谭景明入了主卧,却见那屋子除了大了些之外也并未比她屋里好到哪里去,相反,估计是由于谭涌来的次数更多,屋里能拿去换钱的东西都拿走了,除了一张破败的床,便真真是家徒四壁了。
张氏躺在床上还睡着,二人轻手轻脚地进去,谭景明看了一眼便深深皱起了眉头。
尽管已经小心清理过,但依旧看起来面目骇人。
张氏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看不清人样,另外半张脸上,眉角至太阳xue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由于得不到药物治疗,已经隐隐有化脓的迹象。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淤青数不胜数。
但尽管如此,谭景明还是能从这张脸上看出点风韵犹存的影子,若是这女人好好梳洗一番,治疗一番,定是个清秀温婉的容貌。
谭隐曜抿了抿唇,暗暗握紧了拳头。
此时,床上的人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谭景明忙阻止道,“娘,莫要动了,扯到伤口更不好治了。”
一双粗糙苍白的手从破败的棉絮下颤颤巍巍伸出,握住了谭景明的手。
“明儿,”张氏眼角shi润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
无论到了哪处,母亲大都是无私的,即使自己病痛缠身,也要顾及着孩子,将不是自己的罪责揽过来。
谭景明思及那个世界中的母亲,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她捏了捏那风霜不已的手,“咱家还有钱没?”
“全被那男人拿走了……”张氏一提这茬,便也气急,shi润的眼角当即流了泪。
又是这样……思及那个世界的父亲,谭景明便真真觉得,这两个世界的爹娘长得不一样,品行估计倒还是联动的。
谭景明替她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身后的谭隐曜却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我有五个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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