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举想好了说辞,他早在脑海中演练了几十遍——
“别来烦我,我已经受够了。”
最少的话,沈清这般年纪,应该已经听得懂了。
但当他对上沈清的一双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向来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一览无余。
此刻她的眼中闪烁着欢喜,让闻举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
她举起自己的糖葫芦,对着闻举说:“请你吃糖葫芦!”
糖葫芦上面一颗已经没了,光秃秃的,只余下了刺。
闻举的狠话到了嘴边,堪堪转了个弯:“我不吃。”
沈清继续咬着糖葫芦,也不恼,二人一站一坐,对着一池子的呆头鱼发愣。
闻举心中懊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思来想去,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你以后别总是跟着我了,姑娘家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话说出来了,闻举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他本以为自己心中会如释重负。
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
沈清继续咬着糖葫芦,小口小口,细嚼慢咽。
一串糖葫芦都咬完了,她随意把籽扔给河里的鱼,也不抬头。
“我偷听了父亲的谈话,知道了你父亲的事。”
她将一根细细的木棍在手指间转动,一圈又一圈。
闻举的父亲,沈将军麾下的将士,为保下部下的命,死在了遥远的塞北。
闻举松在身旁的手不由一紧。
沈清抬起眼,这次眼中却全然没了笑意,只是抿着唇,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仅此而已。
闻举一怔,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苦涩。
此后,闻举果然极少见到沈清,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将军府有这么大。
大到,不想见到一个人,真的就可以月余不得见。
后来,沈辞南被接回将军府。
再后来,闻举听闻沈将军战死沙场。
岁月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愿记得的东西,反而会刻在骨髓之上,越陷越深。
几年之后的某一天,当被陛下封为平宁将军的沈辞南告诉他,他有一场戏,需要闻举来帮忙时,闻举有些恍惚。
沈辞南早已不是初来将军府时面容冷淡的少年了,如今的他心有城府,甚至到了冷血的地步。
但是当闻举听到沈清的名字时,就什么都懂了。
沈辞南需要一个筹码,一个深扎在宫中,不会背叛他的存在。
而他早就从手下口中得知,沈清打算入宫选秀。
沈清与他说来亲近,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沈辞南心知肚明,那就需要用另一种隐秘的纽带来维系——
闻举。
于是闻举偷偷到沈清身边,他本以为沈清会排斥他,会警惕他,至少,会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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