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神色不变,颔首道:“村里人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讲人情了,罢了,你随我来。”
华夙轻轻一啧,“这盲女一定没安好心。”
容离心想,没安好心的明明是硬要借住的她。
上山路上,华夙时不时就瞅容离挽在那盲女胳膊上的手,见容离斜来一眼,便装作不以为意地别开眼。
容离瞧见她这小模样,险些笑了出来,不得不轻咳了一声。
到了山上,盲女把装着脏衣的木盆放在了瓦缸边上,那缸及腰高,顶上盖着个沉甸甸的木板。
“夫人看似与我年纪相仿,我……”容离踟蹰。
“你可唤我一声姐姐。”盲女道。
华夙不乐意:“这姐姐妹妹的就喊起来了?”
容离想笑,却不得不憋着,她往主屋瞧了一眼,不知那屠夫到哪里了,她回头问:“姐夫在屋里歇着?”
盲女颔首:“感了风寒,在屋里躺着呢。”
她朝侧屋一指,“那屋子是空着的,妹妹今夜就歇那儿吧。”
容离颔首:“多谢。”
盲女又道:“只是我眼睛不好,虽隔几日便会收拾收拾,但难免会有遗漏,妹妹且先看看,若是哪儿脏了,跟我说就是。”
容离轻声道:“我在庙里睡了一夜,今夜有个住处理当感激,哪还有嫌弃的道理。”
盲女掀开瓦缸的盖子,摸到了边上的瓜瓢,往里舀了一瓢的水。
容离道:“那我先看看屋子,姐姐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盲女把水倒进木盆,蹲下搓起了衣裳,“你歇歇,昨夜定没睡好。”
她搓得衣裳簌簌作响,头也不抬。
容离朝华夙看了一眼,伸手往她的袖口勾,扯着那一角衣料进了屋。
屋子是干净的,果真是收拾过的样子,只是擦得不够仔细,桌上一些边角还有泥尘。
容离四处看了看,未发现什么异样,也不知那屠夫究竟能干什么,竟连屋子也不帮着收拾,这盲女看上他当真是瞎了眼了。
门被鬼气推上,嘎吱一声合紧。
容离转身,看华夙紧皱着眉头,怎么看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挽住她的手臂就道:“方才我挽那盲女的时候,你偷偷看我了。”
华夙一声不吭。
容离小声道:“我挽她就那么一阵,给你加倍挽回来成不成。”
“我怎会在意这些小事。”华夙冷着脸。
容离作势要把手抽出来,手背却被按了个紧。
“我与她姐妹相称,是想让她卸下心防,又不是真要同她好。”
华夙瞪了她一眼,把她往窗边推,风卷残云一般,将她的唇吃得又急又生疏。
容离伸手抓华夙的辫子,被压得身一仰,把窗给顶得吱呀一声响,差点就将这窗撑开了。
她不敢发出声音,被欺得眼梢泛红,眼下小痣徒生媚意。
头晕目眩的,好似灵魂都要出窍。
容离推着华夙柔软的胸膛,掌心遮上这鬼的唇,弱声道:“你要悠着些,不要将我的阳气给吸走了。”
华夙银黑二色的发辫被她抓得乱腾腾的,银饰也歪到了一边,脸颊垂着松散下来的发,凛冽中带上了点儿脆弱。
容离见华夙抿着唇退开了点儿,心底发笑,追上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屋外水声哗啦响着,那盲女还在搓洗衣裳。
容离压低了声音问:“你看出来什么了,这盲女和浇灵墨可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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