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啧”了一声,“我倒觉得他对你十分上心。”
“哪里的事。”柳玥已经笑得勉强了,“我可高攀不上小侯爷。”
嘉阳长公主也不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柳玥的态度不明显,但是她那便宜儿子的心思是摸了个透。
三天两头往人家眼前凑,还嘴硬说只是路过帮个忙,帮忙还能帮出吉祥斋的风筝?
大将军做久了,打仗带兵运筹帷幄,遇上一点细腻心思就手忙脚乱的,自以为周全,真当周围人都是傻子呢!
她就过来探探口风,没想到两个人还挺配,都是二楞木头。
柳玥心想别是拿她做挡箭牌吧,她才跟祁文卿和离没多久,可受不得什么别的心思。
“回头定安县君到了,我带你瞧瞧去。”
柳玥点头应了。
嘉阳长公主还是有话要说,“我认识你这么久,极少以长辈身份自居,但是今儿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跟二皇子和离了,有没有打算再找一个?”
柳玥的眼皮倏地一跳,茫然抬眼看她,思量着长公主几个意思。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嘉阳长公主说道,“你家世好,长相性格在我看来都是适龄女眷里头顶尖的。与二皇子的婚事不顺,圣人也替你出过气了,拿出去说也是你占理。大好青春,可别为了这么个人浪费了,往前看看。”
柳玥觉得头疼,和离书下来,圣人又碍着她爹的面子不准别人议论此事,明面上摆着偏向她。就引来不少小门小户的人家上门提亲,一口一个不介意柳小姐和离过,嫁进门自做嫡妻。
全都被柳学士打出去了。
嘉阳长公主叹气,“还是我多嘴了,不该提你的伤心事。”
柳玥否认:“也不算伤心事,原本就没那么在意罢了。”
原本是在意的,腿还没好的时候,痛得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炙烤,是对她自己识人不清的报应。
做梦都能梦见许娉婷的嘲讽,还有那日空气里浮动的脂粉香气,纸张灼烧的焦气。
她都记不清祁文卿当时的表情什么样,只化作她轻飘飘一句“过去的事了”。
定安县君的车程倒是快,雍王的书信先发出去,随后县君就从雍州出发了。
雍州别的没有,唯独盛产稀铁矿,以此来交换外面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药材。
定安县君一落脚,就显出了雍王的大手笔来,三天两头设宴,恨不得短时间内就把人给认识个遍。
整个帝京,凡是能被叫出名字的,哪怕只是个芝麻官,都收到了请帖。
“县君也太大手笔了,雍王到底靠那矿赚了多少,供得起她这么挥霍。”孟姝从侍女手上接过帖子,连这一封春宴的请帖都要烫上金箔,在边上细细点缀,用足了巧思和技艺。
柳玥接过帖子搁到一边,“排场设的大,去的人却不一定多。”
女眷们平日里无事可做,串门设宴,聊聊私房话是常有的事,除了长公主这一辈的爱请一大票年轻姑娘来聚聚,其他人家都是三两个交好世家关起门来说体己话。
定安县君大剌剌在帝京摆宴,摸清底细之前,贸然前去的人并不多,也多半是携了其他心思的。
谢易拿着那请帖,就觉得烫手。
要是他去,没准皇帝真把他卖给雍王做女婿了;他若是不去,也很难跟皇帝那边交差。
他心思活络,眼珠一转就想了个法子,召来小厮叮嘱一番。
之前就答应了嘉阳长公主去赴会,柳玥坐着车前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她挑开帘子一看,正碰上谢易摆着个笑脸跟她打招呼。
“这么巧啊,又见面了。”谢小侯爷在这方面颇有些死皮赖脸——郭洸是这么评价的。
对此小侯爷的态度很了然:男未婚女未嫁,我露露脸有什么不可以?
柳玥脸上写着五个字:怎么又是你?
谢易走上前来,她才注意到他今日穿得不太一样,锦衣玉带,配着金线滚边,端端的贵公子装扮,除了他附庸风雅的那把扇子,其他还真是判若两人。
“小侯爷今日盛装出席,是对定安县君胜券在握?”
谢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是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不懂什么赴宴之礼。县君盛情邀请,我自然要穿得庄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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