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山吸了吸鼻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姚春暖看了一眼脏乱差的大牢,蹙着眉出去的。
其他坐牢的人羡慕地看向李澜山,“刚才那位是姚大人吗?”
“兄弟,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啊?身后有姚大人这尊大佛都摆不平?”
李澜山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旁边就有人尖利地说道,“事情不一样多大,也有可能是姚大人不愿意帮忙呗。”
李澜山凶那人,“闭嘴,你懂什么?”
有老人附和道,“对,你别听山猫乱说,姚大人她能来看你,肯定不是山猫说的那种人。你还年轻,三年的时间也不长,没多久就能出去了。”
从大牢出来后,姚春暖就登章九祥家的大门。
听到她来访,章九祥让下人上好茶上来。
见到她,章九祥调侃着道,“姚大人,判决结果都画押了,你现在才来,晚了。”
他对这次的事姚春暖没有插手的做法很满意。
姚春暖也看出来了。
她这次登门,其实是想和他讨论两个问题,一个是量刑过重的问题,另一个就是判刑之后的牢犯的管理的问题。
章九祥有量刑过重的倾向,就拿李澜山的这件案子来说,最初之时,李澜山是无心之失,后面李家已经替李澜山弥补了兵工坊的大部分损失,就不该判三年,一年姚春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当然,他这么判,或许和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有关,或许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章大人,立法的目的,一是让犯了法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二是纠错,比如李澜山这案子,我们的重点应该是尽可能地挽回公家财产的损失,而是去重罚这个人。重罚是有目的的,不能为罚而罚。”
姚春暖提及这个问题。
章九祥没有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当即暴起,或者拂袖而去。他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来和他说这些,并没有干涉他办案的意思。应该是想他能更好地胜任伊春律法方面的工作。她的话,也让章九祥陷入沉思。
“有些罪大恶极之人,确实需要严惩,但也有一些,或者是一时糊涂触犯了律法的,或者是过失伤人的,在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适当的不判那么重?人非圣贤,难免会犯错,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错,我们就不能一棒子将人给打死了。”
章九祥认真地听完,听完之后,又琢磨了一二,感觉若有所得。但具体应该怎么样,他觉得得再琢磨琢磨。她刚才来的时候说是有两个问题要与他探讨,量刑问题是一个,另一个是什么?他有些好奇,便示意她说下去。
姚春暖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牢犯的管理问题。并不是说,判了对方有罪就可以了。除了杀头的大罪,还有一些不是那么严重的罪名,需要关押的。但我看了大牢的环境和犯人的状态,都很不好。”
“对于这些需要长期关押的犯人,难道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关押,让他们在牢里混吃等死吗?并不是的。我刚才说了,立法的另一个目的是纠错。对于这些犯人,我觉得再教育才是重中之重。”能被抓进去的,大多数都是好逸恶劳之人。不实施再教育,出去了,也是废物一个。
“我们可以让他们劳动,用他们双手劳动来创造价值。让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教会他们爱干净讲卫生,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等他们出来,应该能变成一个好人。”姚春暖将后世监狱牢改管理牢犯那套搬来了。一个人的习惯,可以用二十八天来养成。
姚春暖的一番话,说得章九祥茅塞顿开,对,就是这样的。这才是他们法学家入世想要达到的结果。
不怪他想不到这一茬,光是给那些人定罪,就费了他一番的力气。便是这样,有时候还不能让那些人罪有应得。Jing力大部分都耗在这上面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想犯人定罪后后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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