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悯家中父母皆亡,只有一位舅舅,在东京府衙任闲职,八品小官,就连房子都是租赁的。
“父亲您当初不也只是一介白丁吗?”
曲辰良兵不血刃,一句话说的曲瀚像是中了内伤脸色铁青。
“你曾祖父当初也是状元,只是在你祖父那一代落魄罢了。”
曲瀚咬牙,儿子这张嘴不知随了谁。
“以闻折兄的才华样貌,届时公考之后入内阁也未可知。那时候咱们曲家反而是高攀了。”
太学公考同普通科举不同,由于能进太学者皆是官宦子孙,仕途自然也要比普通科举考生更好走些。
若裴悯果真能在公考中夺魁,入内阁的确不是奢谈。
“他一定能入内阁。”
曲月瑶下意识的接话,神色极为笃定。
父子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她,“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当大官的样子。”
曲月瑶咽下口中的鱼rou,朝二人咧了咧嘴。
“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曲辰良不以为然,裴悯的确生了一张运筹帷幄城府颇深的脸,而曲家人一向都是看脸的。
“瑶儿也认识这位裴悯?”
“见过几面。”
“生的仪表堂堂?”
“不是仪表堂堂,准确来说是俊美异常。”
曲月瑶颇为认真的纠正了父亲的用词,曲辰良表示赞同,又着意添道。
“同我不遑多让。”
“既如此,叫来府上坐坐。”
曲瀚当即拍板,越快越好。
大颂士大夫一向自视清高,断然做不出在放榜之时去抢状元的丑事。
故而各位有待嫁女子的人家,都会在根据考前的风评考察这些学子,在考试之前定下婚期。
这项Cao作其实风险极大,同后世买股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女儿的人家自然不会只考察一位,相反的,优秀学子自然也不会只上一家的门。
这其实是一次双向选择,而曲家的优势并不算大。好在曲月瑶的美貌足够有名,故而递拜帖的学子们并不少。
可在那些拜帖中,就连苏永的都找到了,偏偏没有裴悯的。
甚至连曲辰良亲手写的拜帖,都被裴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我还以为闻折兄是真心待我。”
曲辰良颇为受伤,长这么大只有他拒绝别人,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拒绝。
比起曲辰良的难过,曲月瑶要显得坦然很多。她清楚裴悯的未来,也自然明白自己除了空有的绝美皮囊之外,没有别的能拿出手的东西。
“好了,你看我都不难过。先见见别人吧。”
曲月瑶扯起嘴角,露出被裴悯嫌弃过的苦笑。
“姐你真不难过吗?”
“不难过啊。”
“可是这块石砚都快被你掰断了。”
曲辰良倒抽一口凉气,默默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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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来曲家喝茶论道的学子们并不少。其中不仅包括今年的学子,更有不少慕名前来的已经入仕的大小官员。
曲瀚应付自如,然在这些过江之鲫中,硬是没相中一个。
就连曲瀚都看不上眼,自然也用不着曲月瑶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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