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踩在地上有细碎的摩擦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瑾夭摸黑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火折子,点了灯,朦胧的光驱散了屋中的黑暗,将人的影子拉长。
她将扔在角落的医箱抱过来,把里面滚成一团的药瓶,一个个取出来。
白净的药瓶被整齐地排在桌子上,瑾夭把上面贴着的纸一个个重新整理了一遍,银针也被取出来重新擦拭。
将一切都做完,外面的天仍然黑得厉害。
瑾夭转过头又把书架收拾了一遍,转头看向桌子时,正好看到了桌子底下一个遗落的白净瓷瓶。
她走过去,将药瓶捡起来。
瓷瓶被磕坏了一个角,上面沾了一点血迹,里面还有种奇怪的药味。
瑾夭脑中一下子回忆起下午,混乱又让人恼怒的场景这会儿竟然觉得生动有趣。
她的手指划过已经干涸的血迹,却没有用帕子将瓷瓶擦干净,而是就这样收进了盒子里。
屋里太过安静了,似乎能听到一阵阵嗡嗡鸣响,瑾夭甚至说不清是自己的耳鸣,还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瑾夭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下午送人出去得匆忙,还遗落了很多小东西。她试图将那些小物件都归置出来,可是每翻到一样,回忆都会不停翻滚。像是一团团浸shi的棉花堵在胸口,心绪上不去下不来,甚至让人呼吸都开始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收拾不下去了,转身出了屋子,坐在门槛上,仰头看向天空的皎洁圆月。
瑾夭运转了内力,终于听到远处的虫鸣,也算是能听到些声音了。
她的目光转移到空荡荡的院子,竟在台阶上发现了一只草蚂蚱。应该是下午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那人一直很宝贝这些,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数一数。
瑾夭将草蚂蚱拿起来,捧在手里仔细地看,心口一阵阵发闷发痛,记忆里过于丰富的情绪成了喧腾的洪水,把人的心冲到旋涡之中。
草蚂蚱的边角已经开始泛黄,有些地方也做得并不漂亮。她发了一会儿愣,起身去了院子外,借着月色仔细挑选野草,然后坐回来细细地编。
两只草蚂蚱被她摆在手心里,慢慢收紧手指,却在触碰到草蚂蚱时,停下了动作。
瑾夭闭上眼睛,蜷缩了腿,将脸埋进臂弯里。
秋日的夜晚有些凉,风吹过时,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恍惚间总以为有人走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可是凝神去听,周围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秋风也依旧很冷。
一直到指尖凉透,瑾夭才忽然起身进了屋子。她踢掉鞋子上床,用带着凉意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浑噩睡了过去。
第30章 飞鸽传书
将人送走以后,日子照常过着。
中间收到了师兄的飞鸽传信,师兄的字迹刚劲有力、笔走龙蛇,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师妹安好。师妹的解药居功甚伟,凌霄阁现收入掌中。已取消了对一号的追杀,亦按你的想法,改了其中过分严酷的法度。勿要忧心。’
瑾夭给信鸽撒了一把吃的,转头去拿了纸笔,给师兄写了一封回信,其中附上了几张新方子,也算是回礼。
虽然师出同门,但她与师兄算不上太过亲厚。师兄从师学艺时,师傅是找人在山脚下建了一个院子,每日过去三四个时辰,教他剑术与兵法谋略。
小时候除了师傅,师兄是难得见到的同龄人,所以瑾夭很是喜欢他过来。
只是见面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所以只能算是熟稔,却称不上亲近。
后来,师兄回了京城,两人断断续续有些书信联系。又过了几年,师兄坐上了太子之位,瑾夭就自发与他疏远了。
一直师傅离世,师兄得了消息,日夜兼程从京城赶过来,却没有上山,只在山下与她说了几句话,远远地祭拜了师傅。
师兄坦诚此次前来,不全是因为师门情谊。世间继承了师傅医书衣钵的人只她一位,于他而言大有用处。有任何事只管直说,只希望不要疏远了。
瑾夭走出屋子,将回信塞进信鸽脚上绑着的信桶里。
她见着陆肖几次三番被追杀,这些总是要解决的。所以配出解药以后,连着事情一同送到了师兄的手里。
如今能妥善解决,也是件好事。
日子还是如往常那些过着,除了总觉得太过安静,其余倒也算是习惯。
秋日越发凉了,瑾夭都已经换下了单衣,站在院子里看外面秋叶落地。
这日是个Yin天,乌云密布,天空像是要塌陷下来,让人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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