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没留力，打得姜阳头偏过头去，嘴角流出一丝殷红来。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路父是个重感情的人，因为好友的儿子跟路朝晴一起长大，而路朝晴似乎也一直对他有点朦胧的好感，就一直在帮助好友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林楚暮回归，姜阳似乎是有追求林楚暮的意思，因此当然也不排除两个姐妹不合，那些东西是路朝晴故意放出来的可能。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你得到，这句话对很多人来说其实也不陌生了。

    旁人的闲言碎语一直在耳边嗡嗡绕着，路朝晴本来也没什么所谓，但在下一刻，刚从路父的衣角上松开的手却被熟悉的温度包裹住。林楚暮向前一步恰好挡在了她的前面，也替路朝晴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女人的背影单薄纤细，却并不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柔弱感。林楚暮目光在周遭一一扫视过去，直至那些无端揣测的话都停息下来以后，才高声开口丢下一句：“刚才视频是我放的。”

    短短几个字抛下以后，也不顾其他人讶异或是看好戏的目光，林楚暮拽着路朝晴和被保安压制着的姜阳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十二月份的晚风已经是厚大衣也遮挡不住的寒意。

    路朝晴今天为了好看，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吊带，明显就是夏天的衣服。之前在房间里空调开的很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等到出来以后立马就开始上下牙直打哆嗦。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楚暮身后，两个女人高跟鞋错落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不断回响。后面似乎还跟了一个，路朝晴没有特地回头去看，只是勾了勾林楚暮的手指示意。女人见状加快了脚步前行。

    “等一下！”

    路朝晴还是不大习惯这样又高又长的细跟，被她拉着走得太快差点一个趔趄撞到了林楚暮的背上去，连忙低声道：“演戏也没必要走那么快吧，而且之前你还忘了一段啊！”

    “没必要。把他刺激够了就已经开始发疯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是都被打了么。”

    穿梭在一辆辆车旁，林楚暮耐心地顺着车位寻找自己那辆车来时候停的地方，顺便头也不回地回答路朝晴的问题。她的声音像是被寒雪浸泡过的微凉，平静的语调里也暗含讥讽：“以及你今天晚上有的剧本都没跟我说，又怎么来怪我没演完戏？”

    路朝晴话音一顿，被她噎得一时没了回应。

    今天晚上的一切的确是路朝晴编排的戏码，一切都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进行，包括那些围观群众以及姜阳的反应。不过唯一没有告诉林楚暮的就是姜阳可能会发生的暴力行为。如果不是当时林楚暮发现及时，如果当时姜阳真的一刀刺出去了……

    路父路母会怎么样？林楚暮会怎么样？所有人都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其实在编排“剧本”的时候，路朝晴还跟两人安排了一场“吻戏”。

    那场“吻戏”是为了刺激姜阳设计的，但后来没用上。谁知道姜阳那么容易就被激怒，当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好想法。而路朝晴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有系统兜底，她在来之前也跟系统有商量过，如果遇到突发情况，系统是可以插手帮忙的。

    她还有一次回档机会没用，路朝晴觉得用来换掉姜阳也一点不亏。那个人只要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只有把他给处理掉，她才能安心下来。

    可她忘了，有系统的是她，有保命手段保证自己不会被欺负的是她，不是林楚暮。在林楚暮的眼中，当时姜阳悄悄放在口袋里的刀锋是那么锐利，他的力气很大，甚至可能会在发疯的时候没人有机会拦得住，当刀锋刺入路朝晴的身上时，伤害就会是无可挽回的。

    林楚暮不懂她为什么会在察觉到了姜阳可能有危险的意图后还要继续这样的游戏，也不懂她为什么不提前跟自己打声招呼。

    她没有告诉她，在抓住姜阳的手腕时她的手甚至都在抖，是怕自己拦不住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发飙的强壮男性，怕在她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姜阳就会越过自己冲到路朝晴的面前，把餐刀狠狠地刺进去。

    毕竟在的结局里，路朝晴这个人的确是死了，虽然在牢狱里死去的结局和现在可能导致的结局不一样，但林楚暮也很怕剧情会从一个分支不同的走向走到相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