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淡淡应了一声,也未正眼看她,只嚯的一声从椅中立起,朝龙床走去,吩咐宝瓶道:“过来。”
宝瓶依言,诺诺跟上。
陛下前行几步,忽驻步回头,见她仍僵立未动,凛声问:“你还愣着干什么?”
虞扶苏暗叹一口气,无言跟上。
到了床边,宝瓶踯躅不前,于她而言,这两日天翻地覆,变故频仍。虽不知如何走到了今天这步局面。
可与自家小姐同侍一夫,且就在她眼前,虽是小姐默许了,可终归是万分难为情的。
可陛下似已不耐,一把将她推进金帐中,他自己也长腿一迈,上了龙床。
虞扶苏没有往里看,低垂着眼帘,将挂帐的金钩撤下,遮住里面的两人身影。
而后,她在帐外脚踏处跪下,静候差遣。
帐中许久没有动静,接着便有他更加不耐烦的声音传出:
“本以为是个聪明伶俐的,不想却蠢笨呆傻,你不会动一动吗?以前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砸太医署时候的胆子哪里去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宝瓶的请罪声微微打着哆嗦,紧接着,帐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啊——”之后又是宝瓶的痛呼。
虞扶苏心中一紧,就听他怒沉的责备道:“谁教你乱碰的,蠢才,你究竟会不会伺候人?”
话音刚落,宝瓶便被从帐中甩了出来,正落在虞扶苏脚边。
虞扶苏伸手接了宝瓶在怀,皱眉忍着被撞痛的地方,低声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宝瓶通红着一张脸,眼中噙泪,默默摇头。
虞扶苏对她颔首,想了想,轻道:“你先下去吧。”
宝瓶犹豫着,朝龙帐内张望,没有听到他的命令或挽留,于是掩面灰溜溜的逃了。
宝瓶刚刚退出,一只手就挑开了金帐,帐中隐约的人影衣领半敞,墨发微shi,乌丝倾垂于身前,丝缕披拂于衣外,丝缕滑下白皙Jing致的锁骨,红樱,往更深处探研,风景郁丽靡艳。
只是眼中冷然,他冷眸瞥她,“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放她走的?”
虞扶苏道:“陛下有什么火气,冲罪女发就好,恳请陛下不要牵涉无辜。”
她在帐外已看得明明白白,他不喜欢宝瓶,目标也不是宝瓶,对宝瓶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指桑喻槐,借题发挥。
所以,她让宝瓶下去,他漠而无声。
他盯着她冷笑,“好一个主仆情深,既然你的丫鬟痴笨,不会侍奉男人,你这个做主子的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代她的吧。”
说着,他长臂往下一捞,挟着她腰身将她带到床上,紧紧压在明黄缎面间。
帐内光线昏暗,几乎辨不清人脸,只听到他撑身在上的灼乱略促的呼吸声。
僵持了小半晌,他甩开她的手腕,低声无温道:“你也是个死人不成?不会动一动的吗?”
虞扶苏问:“陛下想要罪女怎么做?”
他顿了顿,“朕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所以虞扶苏,你来取悦朕,用你的……”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两句,随后捏了捏她柔软的细指,点了点她的樱唇。
略挑了声线问她,“你……明白了吗?”
果然,他心里还是这道坎,身为帝王和一个男人,无上的掌权者,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背叛和欺骗。
从前,她只是和他作对的虞家的女儿,如今,她又新添了一项罪状,可想而知,她将承受高于以前数倍的代价和羞辱。
可他还是错了,他以为别人是同他一样的吗?他自以为夫妻五载,不论平常或是晚间同寝,他从不碰她的手指和嘴唇,别人也是不碰的吗?
事实上,梁太医最先触碰的就是她的手,之后是唇,步步缓进,却偏偏止于最后一关。
不敢想象,如果告诉他,她的手和唇恰恰是他眼中最“不干净”的,他又将愤怒成什么模样呢?
“陛下,我们并没有。”所以,这几个字,也算是小小的抚慰,如果他真那么在意的话。
他沉默须臾,忽而低低的笑了,笑意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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