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宗亲身上都有些不可避免的娇贵,季王也不例外,她一怕苦,二怕疼,受伤之时总爱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时间久了,将徐江菡的心也变得分外柔软,见她受伤,哪怕是一点小伤,自己这心里总是不好受。
此时季王听自己说上药会疼,小脸又皱巴了起来,露出小可怜的神情,徐江菡很想上前抱抱她,但碍于这个动作放在此时不妥当,便没有实行。
视线移至衣衫下摆,徐江菡道:“看看膝盖。”
一说起膝盖,那两处伤口就像是有了感应似的,疯狂响应,宣示自己的存在。细密的刺痛感一阵接着一阵传来,季王暗暗觉得不妙。
她绞了绞手指,不太情愿看见她的伤口,便不似方才那般干脆,顿了许久,她方吞吞吐吐地道:“膝盖没事的,不用看了。”
欲盖弥彰这么明显,徐江菡哪里看不出来。她不顾“小瞎子”的扭捏,径直在季王面前蹲下,伸手拉开了她衣衫的下摆。
“王妃……”季王丝毫没有预料到,惊呼了一声,手欲制止,但在触及徐江菡的肩头之后又触电般的收回,慌里慌张愈加明显。
徐江菡眸色闪了闪,声音倒无波澜,一如既往地温柔:“臣妾会些医术,让臣妾替王爷看看。”
“王妃会医术?”季王的声调向上高扬,显然是有些意外,上一世的王妃并不会医术。果真重来一世,一些东西会变得大不一样。不单单是她会医术这一点,还有她父亲的官职,她的家乡……都与前世一样了。
而对这些,季王很是好奇,她很想知道,但碍于二人之时第一次见面,不好问出口。所以她只能压在心里等着,等二人熟稔了,再慢慢地问。
会医术的王妃是什么样的呢?季王的注意力一旦转走,就不会那般固执,她顾不上扭捏,任由徐江菡查看伤势,嘴上问道:“王妃幼时曾拜师学医?”
徐江菡将季王的裤脚一折一折地别到膝盖上方,靠近身子查看,听她这么问,莞尔一笑,道:“幼时曾拜师学过一些皮毛。”
她是韩江之事,她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她。“小瞎子”喜欢刨根问底,若被她知晓自己就是韩江,会问出一大串的问题,自己还不得不同她解释的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她背后所谋划的那些事情,也藏不住了。而要让季王固有思想突如其来地做出转变,是很难的一件事,急不得。她要让她看清朝局,认清现实,一步一步地引导她,最后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王妃哪里学的医术呢?”
“在淮安府。”
季王又问:“教你医术的人厉害吗?”
徐江菡笑笑:“师父没有什么名气,是父亲的至交好友。”
三两句间,徐江菡已经将季王两边膝盖上的伤都看过了一遍。她倒地的时候是右侧先落地,所以右膝会严重一些。
“等方才那个丫鬟拿来药箱,我们就可以上药了。”徐江菡蹲在季王身前,仰头望着她。此时寝殿中就她们两个人,她的目光可以肆无忌惮。
白纱遮掩了季王大半的神情,那双清澈的眸子掩藏在黑暗中,现在徐江菡只能通过那张不断张合的嘴揣测季王的心情。
两片红唇一动弹,两侧面颊上的酒窝就若隐若现。可不知想起了什么,酒窝消失了,她的神色突然变得着急起来,问话的语速也不再平缓。
季王着急地问:“王妃是一个人?可带了侍女来?”
“原先是有的,只不过那个贴身丫鬟随着车驾行了数十里的路,不大适应南方的气候,生了大病,臣妾便雇了车马送她回去了,现在便没有。”徐江菡答道,“臣妾出行素来不喜后头跟着一大群的人,自小就是如此,一人使唤足矣。现下丫鬟病了,杂事琐事自己对付一下也行。”
“那可不行!”季王蹙眉,表示不同意:“从今往后,你就是季王妃了,身旁不能没有贴身侍奉的人。你那贴身丫鬟生了大病,一时半会也不能来此,我再与你选一个丫鬟。方才的那个丫鬟你看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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