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lun眸光闪了闪,笑道:“本来不必这般久,妖君镇守鬼域,妖族那几个老家伙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妖君料理他们花了些时间。”
琉双说:“一路风尘,宿lun大人也辛苦了。”
“其实属下今日来,还有一件事。娘娘的体质,在鬼域住着会不舒服,可要属下护送你回妖界住?”
琉双轻咬一口桃花酥,动作顿了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她一汪剪水清瞳看着他,任是巧舌如簧如宿lun,也生出几分心虚。
“娘娘多虑了,自然不是妖君的意思。”宿lun说,“妖君舍不得与娘娘分隔两地,是属下,怕娘娘仙体受不住这森森鬼气,眼下战乱结束,日后妖君与娘娘的日子还长,娘娘保重身体才是。”
琉双语调温和轻软:“没关系的,我很好。”
宿lun笑了笑,不再提,又挑了几件趣事与她说,这才离去。他走出琉双的院子,方敛去眸中笑意。
“宿lun大人,如何?”
宿lun弯起唇,道:“娘娘仍旧不去妖界,也罢,左右她不爱在鬼域行走,暂时应该也发现不了什么。如实禀告妖君罢。”
“是。”
宿lun手中扇子一开,摇了摇头,他特意撒了个慌,多给妖君陛下一次选择的机会。
里面那位,赤诚又单纯,起初几十年,他对着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可爱撒谎信手拈来,到了现在,脸皮厚如他,竟然开始不自在了。
被他们这群心肝又黑又坏的人,包围着过日子,还能那般开心的,八荒也只能找出这么一个来。
*
宿lun离去后,鬼域依旧不见晏chao生身影。
连鬼蝶都以为妖君不在鬼域,又开始绕着琉双的秋千架飞舞了。琉双失落了几日,想起珍藏许久的双鱼佩,上面开始有了奇怪的裂痕。
这玉佩是当初少幽离开时赠她的,为何如今开始碎裂了?
她坐在凤凰树下,指尖溢出嫩绿色的灵力,灵力如萤火,丝丝缕缕覆盖住双鱼佩,试图修复它。凤凰树摇摆着叶子,大红花朵簌簌坠落,像是伤心垂泪,在她脚边晕开一片红。
玉佩上依旧带着难看的裂痕,她的灵力竟然丝毫没有作用!
长欢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她失神的模样,连忙进来:“娘娘?”
“妖君回来啦?”琉双眼睛亮了亮,问道。
长欢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奴婢来问您,晚间想吃些什么。”
琉双收起玉佩,晏chao生往常回鬼域,虽然也忙,可是因为她黏人,他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这次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都可以,清淡一些就好。”琉双想起什么,微笑起来,“长欢,你得了空,给我寻些天蚕丝,要明亮些的颜色。”
“娘娘用来做什么?大概要多少。”
“夫君的生辰要到了,做一条发带吧。”琉双每回给他送生辰礼物,委实都不容易,她的一切几乎都是他赠予,若不是汲取了妖君陛下的血,她如今还只是一株无法化形的小仙草。
百年来,她悉心照料他的生活。为他缝制战袍,绣腰带,甚至他衣衫上的威武凶兽,也是她亲自用金线,一丝一缕缝制。
她虽然在修炼一事上并无多少天资,可是这方面十分机敏,知他身份不凡,越发手巧,做的衣物饰品Jing巧漂亮,气质疏狂。
尽管晏chao生或许并不在意这些,但琉双总坚定地认为,当他与赤鸢在外征战,身上穿戴均出自她手,有种陪伴他的感觉。
长欢张了张嘴,最后道:“是,奴婢今日便去给娘娘寻。”
鬼域的天始终像覆盖着一层血雾,令人难以分清时辰,报时的反倒成了枝头的鬼鸦。
长欢离去之后,琉双才想起,晏chao生此次征战前所未有的长,他归来战袍应该也不能用了。
虽然如今八荒安定下来,但她习惯了未雨绸缪,否则下次有什么,她来不及准备。
琉双追出去:“长欢!”
宫殿外,长欢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鬼修的身形本就出神入化的快,长欢与她相处几十年,许是看出她这株胆小的仙草有点儿怕“鬼”,于是从不在琉双面前飘来飘去,也不如其他鬼修那般,动不动掰下胳膊,用来挠痒痒。
长欢被她养得更像一个“凡人”,用绣鞋走路,还无师自通学会用脂粉覆盖住惨白的脸。
但背对着她的时候,鬼修天性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顷刻便不见了人影。
琉双走出去,看见宫殿之外,无数低着头的侍女穿行而过。
她们下半身虚化,像是一层黑雾,手中捧着Jing致的玉盘。上面的东西让琉双十分好奇。
她凑过去看,她是仙身,单站在一旁,便觉察到里面的天材地宝必是不凡,连鬼域带给她的不适都淡了。
“这是什么,你们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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