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和深爱的卿卿是从前那个自由自在大方明艳的女郎,也是现在这个万人之上令人景仰雍容华贵的女帝。
从前的爱他能说出口,现在却不能再说哪怕一个字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他感觉自己衣领被拉住了,眨了眨眼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赵如卿带着挑剔的语气开口:“你官袍里面穿了个什么?”
什么??
他顺着被拉住的衣领看过去,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赵如卿皙白纤长的手指上,顿了一顿,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她拎在手里的一根束带。
“是、是官袍大了。”他有些窘迫地伸手要把这根绸带给拿回来,“臣、臣用束带把多余的地方折叠起来……刚才从弘文馆过来,大概、大概走太急就松开了……”
“朕是会亏待臣子的皇帝吗?”赵如卿皱着眉头松开了手里的束带,冷冷地看着他,“你不会去找人换合身的官袍?”
顾兰之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束带重新塞进去,奈何刚才那一拉扯,已经不是他简单能整理好的了。
强行整理无果,他心一横,索性直接从领口把这束带给抽了出来——这下子这宽大的官袍整个便垮在了他身上,袖子比胳膊长了一倍有余,抿了抿嘴唇,他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请、请陛下恕罪。”
赵如卿居高临下看着他,能看到他纤瘦的肩膀从这大得离谱的官袍领口里面露出来。
她垂下眼睑,一时间没有说话。
第9章 九 看起来仿佛真的,但其实全是假的……
“去给他取一套合身的官袍来。”静默了许久之后,赵如卿开口吩咐了身边的宫人。
宫人应了一声,便快步朝着外面走去了。
赵如卿看着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顾兰之,心头莫名有些烦躁,她不耐烦地敲了敲身边的小几,道:“起来吧,何必做出这样委屈的样子!你明知官袍不合身,为何不去换?你就算不换,你家中难道就没有个人帮你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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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之拎着长长的袖子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赵如卿一眼,默默地把这过长的袖子给捞起来缠绕在胳膊上,好让自己的手露出来。
这官袍太大不合身,他自然是想着去换的,去换了一次还是这么大,第二次去换竟然更大了一些,简直越来越不合身。
第二次都不合身,他原本是想要好好理论一番的,但去到那里,正到门口时候还没进去,便听见了里面那些管着发放官袍的小吏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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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顾探花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来换衣服呢?要我说你还是找那套合身的给他。”
“啧啧你才是不懂,我给他大一些的衣服,不正好让他去圣上面前展露?半遮半掩才是真绝色呢!他要再来,我这儿还有更大尺寸的,要多少有多少。”
“你也不怕这顾探花到陛下面前告状,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啧,我倒是也想过呢!不过这官袍没问题,不过是宽大些,我又有什么责任?何况宽大才好办事呢!我这可是为了他着想!他要感谢我才是!”
“哈哈哈哈我看你是平日里勾栏院之类的地方逛太多了,你怕不是在想那顾探花里面穿一套外面再拿官袍罩着?”
“以色侍人,不都这样?陛下叫这顾探花进了弘文馆原就是这个打算吧?否则以他区区一个小小探花,又有什么资格进弘文馆,还天天往陛下身边跑呢?要我说,他里头最好什么都不穿,就那么直接往咱们圣上怀里那么一靠!”
“哈哈哈哈哈你这么说得,谁让他长得好看,就是得了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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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下去。
原本要进去的脚步也停下来,干脆就转身回家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进去理论的。
但他忍住了。
自他进了弘文馆,这样的流言他听太多了,这人说得都算是客气。
还有说他就是□□了皇帝,每日里往皇帝身边去,都是引着女帝昏天胡地地乱搞。
甚至有一些就说他是女帝的男宠,只不过不好放在后宫,所以才放到了弘文馆。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但其中一点都言辞凿凿,那就是他一定是个卑鄙的以色侍人的小人。
他要怎么辩驳呢?
他能怎么辩驳呢?
无从说起,就算伸冤也不知向谁去说。
在家里等着吏部文书要去地方上上任的岑荇听了这些话都差点上门找人吵架,他拦都拦不住,最后他们两人倒是吵了一通,气得岑荇说他不硬气不珍惜名声。
面对岑荇的指责,他也是无话可说的。
假如坐在龙椅上这个女人并非赵如卿,并非他多年前爱上的女人,他大概早就已经辞官而去,或者他根本也不会留在京城,他根本不会让自己和什么美色之类的话语有关联,可偏偏龙椅上的这个人,就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于是他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仿佛怎么做都是不妥当,怎么做都是违背自己的心——甚至他有时也会在想,若真的美色有用就好了,他要是真的凭着一张脸就能永远和赵如卿一起就好了,可偏偏并不可能,一切都好似这些流言,看起来仿佛真的,但其实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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