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没成,陆鸢还是松了好大口气,她在北贡留太久了,正好回家陪女儿。
陆鸢回厢房走很慢,崴了脚让她像个瘸子一样不自在,她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躲着不见就是最好的证明,偏偏她还想一试再试,独留失落。
梁砚苼藏了心思,根本不敢贸然告诉她,想挽留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端起熬得正好的药罐做借口,“陆,陆鸢,药好了。”
陆鸢本来没打算回头,冷不防看见地上的影子,愣了愣转身看他,梁砚苼像个傻小子一样徒手端起药罐,立时慌乱叫出声,“快放下快放下,手都要烫伤了!”
梁砚苼将药罐放回桌上,双手已经被烫红。
陆鸢当即丢了竹竿,皱着眉走过来,“你是不是傻的,明知道很烫还要碰,就不知道拿毛巾?”随即扯过他的手放在冷水下冲刷,“我家弟弟也常给自己闹事,你就跟我弟弟一样,有时候看着聪慧,有时候傻楞楞叫人无奈,梁砚苼,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好。”他乖到真的很像陆鸢的弟弟,陆庭泽小时候犯浑又爱在外逞能,好多次都是陆鸢前去帮忙,因为是高年级的学姐壮下胆子教训人还很有一套。今晚闹了一出,又被山里的风吹到,着实有些想家了。
梁砚苼推给她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陆鸢犹豫半天,“真要喝?”
“嗯。”他盯着陆鸢,是非喝不行。
“我怕苦,而且陆医生说我没什么大问题,喝不喝应该没关系吧。”陆鸢把药推回去,眼见梁砚苼眸中的光变得灰暗,叹了口气又拿回来,捏着鼻子说,“苦就苦吧。”
味道足够呛人,直扑天灵盖。
陆鸢喝了一口就败了,摆着手满是拒绝,“不行不行,太苦了,我慢慢喝。”
梁砚苼听完走向内院,陆鸢一看直呼不妙,好歹是救命恩人亲自熬的药,她不喝未免太不识抬举,深呼吸一回,仰头一口闷了。
等梁砚苼折返回来,面前的碗里只剩下一点药渣子,他看向陆鸢,她举起碗解释道:“我刚才一口喝了,绝没有倒了,你相信我吧,这里是寺庙佛都在看着呢,我不敢的。”
梁砚苼的神情柔软了些,摊开手心里面放着包装好的nai糖。
“给我的?”陆鸢也犯了傻明知故问,“谢谢。”
她微笑着,真如霍言骁随笔上画的那样,月牙弯的笑眼盛满了万千星河的闪烁,只愿她再无悲伤,顺遂平安。
陆鸢摔下山的消息传到栾承那边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栾承最先知道,但他并没有把这事透给霍铭霄,而是藏得死死的,眼下正是霍铭霄与谢里曼家族内斗的关键时刻,如果他听了陆鸢的消息保不准丢下国外的纷争回国,今时不同往日,他站得够高被牵制的势力也更多,若是真的回国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顷刻就没了。
作为霍铭霄的助理,深知其中利害,霍铭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有牵绊的男人,他现在心里多了一个陆鸢,可惜还不曾明白陆鸢对他的放弃,他甚至想着只要他愿意回头陆鸢就会立马回归他的世界。
可是,爱情不是利益最大化的产物,她掺不得杂质。
霍铭霄从一场忙碌会议下来,他最先询问的不是目前的近况或者谢三少的踪迹,而是关于飞回港城的时间定在了几时。
栾承目光躲了一下,随即回复,“港城近一个月来天气异常,而且谢里曼其他势力都在盯着,要是就这样回去恐怕不妥。”
“我知道!”霍铭霄累得很,不停揉着太阳xue试图缓解巨大的压力,“所以我再问什么时候能去!”
“暂且不知。”
霍铭霄一抬手挥掉了桌面的文件,纸张飞散在地,诺大办公室只听得见他如猛兽般的低吼,“陆鸢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她一直在北贡寺没下来?栾承,你到底在做什么?”
“纪总那边派人挡着了,我不能强行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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