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没表态,被剑尖刺破了皮,吓得魂飞魄散的范咏金已经尖叫着应好:“对对对,我嘴巴臭,你打我嘴巴,正正好。”
范咏稼刚要试探着松手,楚王又动,她只得继续抱着,再看到后头跃跃欲试的兰蕊儿,头疼道:“表妹,就让你那手下打吧,打她个十下八下。蕊儿,你也放下吧,吵两句而已,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日子,她早想明白了,有没有镯子,这婚事也没有坚持的必要。廖归鸿早将她定了个“粗鄙”的罪,再挑明身份,也不过是徒生尴尬而已。
嫁一个瞧不起你人,又阖家瞧不起你家人的郎君,委实算不得良缘。
范咏金既乐意,且大伯能让廖家妥协,那自有她们的盘算,与她不相干的。
刚才的怒气和回嘴,不过是读书那点清高,和见不得自家的朋友受她牵累,被人侮辱罢了。如今,该讨回的已经讨回,再深究也没了意思。
“表妹”一个眼神,那人撤了剑,抬手啪啪啪连着抽。那力道和范咏金的惨叫声,让范咏稼不忍看,只将头埋向这一边。
十记耳光打完,被打懵了的范咏金被带下去。
兰蕊儿看看一脸惬意的表妹和还有些情绪的范咏稼,放下手里的圆几,欢欢喜喜道:“好了,搅屎棍走了,我们接着买买买。那什么,镯子呢?还有几个,都拿来。”
梦桃不赞同地使了个眼色,朝她微微摇头——都这时候了,还买什么镯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兰蕊儿没她这般机灵,压根没提取到关键词,只兴高采烈接了掌柜送来的首饰盘。
范咏稼回了神,松开“表妹”,看向缩在角落,遭了无妄之灾的那妇人,鞠躬道:“对不住,累您受了惊。”
表妹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对掌柜道:“她买的,记我账上,再挑一副好的与她。”
严掌柜有见识,知她气度不凡,揣度着挑了副扎扎实实的金头面,又给那妇人提点了一番。
那妇人捧着盒子,过来道谢,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好了,这镯子买还是不买?范咏稼又愁上了。
蕊儿喜欢,可是她这头,太尴尬了。若是日常戴着,岂不是说自己还在惦记着那门已经被人咬了一口的鸡肋婚事?
不戴吧,蕊儿欢欢喜喜挑选,也是一片心意。
算了算了,她不知情,自己又何必挑破。
兰蕊儿自顾自要了三只,姐妹三个一人一只,独表妹没有。理由也是现成的,店里就剩了仨。
她坚持要自己付钱,好在脆音阁店铺虽小,但各式宝石翡翠金银,也都是要银子进出的,兑得开。
表妹一脸傲娇,并不在意。
范咏稼却心疼他落单,Jing挑细选,挑选了三件送她们。
给兰蕊儿的是白玉平安扣,给梦桃的是碧玉花鸟牌,给“表妹”的是螭龙剑坠。
梦桃也要回报小姐心意,替她选了一只镶红宝的金蝴蝶簪,活泼又贵气。
东西选好,表妹抚着手里的剑坠,带着笑,扬手道:“去府里结钱。”
外头就快步进来个人,递上一道牌子。
严掌柜接过令牌,又惊又喜。
梦桃掏钱的手,缩了回来。
范咏稼想说:我来付账。
人已经被表妹揽着肩往外头走。
兰蕊儿郁闷了:土豪表妹,刚我付钱的时候,你咋不开口呢?
接下来,兰蕊儿学乖了,挑好东西,不急着付钱,等着土豪丢那金句——去府里结钱。
她虽要走了,但能省下些钱,留给家家花用也好。
店都是范咏稼挑的,作为资深节俭人,她选的都是东西好,价格适中,服务态度好的店。兰蕊儿逛一家,点一次赞。
而她前后对比,发现只要自己和家家保持点距离,这表妹就慷慨、脾气好。嗐,就是小孩子那点脾气呗,让着点她吧。
东市买首饰,西市买衣衫,南市买脂粉,北市混吃喝。
中途还发生了点小事故,街边有那大一点的孩子,逮了个瘦弱的穷孩子压在地上欺负,让人家学狗叫,舔狗屎。
旁边大人们只敢不痛不痒地低声劝几句。
表妹瞧见了,哼了一声,梦桃跳下马车,摁住那熊孩子,让他脸埋狗屎直接吃。
熊孩子还在那挣扎叫嚣,他爹娘冒出来,叫骂着要来抓梦桃。
范咏稼悬着一颗心,刚要下车去帮梦桃,被表妹扒住肩,拦了。
路边窜出几个人,连着熊孩子和熊家长一块儿摁住,叫一个字抽一嘴巴子,没一会人就彻底老实了。
表妹从范咏稼身后冒出半个头,冷声道:“加一条律例:纵容家人行凶作恶的,一块儿坐监。带下去,上元过后才许归家。”
中秋还未到,上元还远着呢,且年都不许在家过,这算大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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