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夹了两口,眼泪落到了碗里。
明不凡心中不忍,放下碗筷,陈慧的神情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又像是想拼命抓住什么却不小心滑走的痛苦。
明不凡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陈慧过了半晌,怔怔的,
“不凡,我觉得,明透不会原谅我了。”
“我当时太激动了,如果细心一点就能看到那个畜生不是真的要伤害明臻,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害怕再一次失去明臻。我不是成心想要明透去代替明臻,她也是我养了十年的女儿啊,她治愈了我的抑郁,是我最近突然转变对她不好,我天天带她出去享受生活,是想弥补她,是想告诉她妈妈最近做得不对,是我知错了,希望明透依然爱妈妈。”
“但我又做了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的,就想伤害明透来保护明臻。”
陈慧的思路这时候清晰了许多,一字一句,仿佛在对自己说,
“明透,被我养得十分聪明懂事,她就是太懂事,所以不会再心里都是我这个妈妈了。”
明不凡深以为然,他没有反驳陈慧的话。
时针指向夜间十点,
二楼,明透和明臻的房间相邻。
陈慧往常总是先去明臻的房间看看她有没有睡好,这次,她急切地走向明透房间门口。
门缝里透着微亮的光,
她有点胆怯,
“明透,睡了吗?今天妈妈……”
卧室里的光陡然暗了,门缝里没有光透出来,陈慧还没说完的话像被丢进黑夜的深湖里,寂静无声。
陈慧垂下推门的手,酸涩又涌上眼眶。
第26章 真千金她回来了!
陈慧辗转反侧,痛恨朱昌将她的家庭作弄成这样的局面。
明透项目原因早出晚归,她有意等明透,可看到孩子疲惫的样子说不出口。她想从明臻这儿汲取安慰,但明臻每天都要去丈夫的公司,即便晚上回家,见她想提明透转身就走。
明不凡……她向来贴心,不想用这种连自己也知道的情感呻、yin去烦扰丈夫,明氏正在转型期,明不凡只有更忙,没有最忙。
四下张望,陈慧一时竟有种孤家寡人无人倾听的寂寥。
她的心灵寄托,这次一个都不在线了。
发现陈慧又开始抑郁的是明透,相处了十年,她即便回家很晚,也察觉到陈慧开始晃神和自言自语,这种症状是她刚被领到家里时,陈慧症状最轻的样子。
六岁的女孩刚被领回一个陌生的,异常豪华的房屋,就要想尽办法取得女主人的欢心。
她需要异常乖巧,接受陈慧认为的,她的女儿的习惯以及喜欢的东西。
比如强制喜欢吃鱼和蔬菜,不爱吃rou,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大块的红烧rou,因为一周只能吃一次那么大块的rou。
她要陪陈慧画画,哪怕陈慧画着画着就会陷入迷惘,她只能在一边坐着不得擅自离开。
半夜里,陈慧会突然出现在卧室,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她,眼里含泪,第一次发现时明透惊得差点叫出声,可她忍住了。第二天,她仍旧给陈慧的吐司上画了一颗草莓酱味的爱心,陈慧看到了,笑着笑着,哭出了声。
一日一夜的相处,小心翼翼的磨合,明透甚至比明不凡,都更了解陈慧的情绪。
周末,明透像往常一样晨跑,跑完五公里天光才大亮。
客厅里明不凡正和许久之前一样正在用早餐,心情似乎并未因为朱昌只因“故意伤害轻伤”这样轻到几近于无的罪名六个月刑期而有任何的不满。
朱昌很狡猾,他口述只是想恐吓受害人,并且选择的是稀硫酸,只会对皮肤表层造成伤害,即便当时他说的是浓硫酸。
他本身不缺钱,已到退休年纪,六个月出来,似乎对他生活并没有太过巨大的影响。
而对于明家,放弃一个女儿去保护亲生女儿,这个举动足够让一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分崩离析。
舆论都以为明不凡会用自己的力量加重朱昌的刑罚——这是可行的,因为轻伤的浮动是至一年六个月,以及此次行为因受害人原因算是社会重大影响,医患问题向来夺人眼球,朱昌做了负面影响。
没有,明不凡根本没打招呼,只是明氏官博上对此次事件深表痛心,舆论一下倾覆,网友对明氏的同情胜过了对朱昌的可怜,朱昌知法犯法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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