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依然晃连站都没法站稳,穆湘西跌撞着爬到马车门外张望,发现外面只有一匹闷头向外奔驰的马,除此之外,就连个车夫也没有。
她从猎猎的风里捞起甩在一旁的缰绳,在手心紧紧绕了三圈,死命地往后头拽,期望这匹马能够领会她的意思,及时停下来。
可是不知道这匹马是被喂了药还是跑疯了,疆绳都用力到嵌进穆湘西的rou里了,它还是依然没有什么要停下来的迹象。这匹马带着马车一路疾行过无数长街,最后一头栽进了忘德山的灌木丛里,继续顺着道路驰骋在陡峭的山路中。
穆湘西连站都站不稳了,几次三番想要站起来,却只能被震得摔倒在木板上。这马车并不是很结实,因为这阵的疾驰,轿顶都要被掀翻,眼看着这匹马马上要冲入悬崖口,她的心一横,把唯一能够固定住自己的缰绳甩开,往车的另一侧一跃而下。
她原本想的是,这附近多木多林,有这些垫着,应该不会摔得太惨。但穆湘西没想到的是,此处植被虽然茂盛,但同样暗坑也有许多,一不留神就滚进一个斜坡。
穆湘西死死地抓住手边能够抓住的任何一样事物,好不容易才勉强够到一根较为结实的藤蔓,那藤承着她的重量,发出极度不堪重负的声音。
先前她的手就因为马匹缰绳的缘故而变得血rou模糊,这一拽无疑就令得伤势更加严重了。穆湘西本来就大病初愈,又是个药罐子,压根坚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又重新跌下去了。
幸好有这么一下当作缓冲,穆湘西摔到地上时只感到剐蹭皮rou的疼痛,最终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穆湘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这里既不是百草堂那青黑的床帐,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朴素房间,眼前的床帏雕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雀,用玉珠穿起的流苏拢在她的床前,房间里笼罩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甜香,闻起来清新怡人,使得穆湘西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还睁着眼睛惴惴不安地打量四周之际,从外头进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见到她已经醒了,先是讶然一惊,随即把手里的药碗搁下,欣喜道:“小姐,您醒啦!”
穆湘西的手臂剧痛,暂时打不了什么手势,于是她张开口想问些话,还没发出声音,先被自己的一阵咳嗽打断。
“小姐有什么要问阿碧的,等会等夫人来了再说吧,阿碧先喂您喝点水。”说罢,她上前几步撩开遮挡着的流苏,把穆湘西从被窝里扶着坐起来,另一手勤快地倒了一碗水,送至穆湘西的唇边。
一杯水下肚,穆湘西感觉喉咙shi润了些,仿佛能说话了,她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吐出几个字:“这……是……哪……?”
她的声音又弱又小,几不可闻,本不期望任何人能够听到,谁知道阿碧凑到她的唇边认认真真地聆听了一瞬,随即流利地回答道:“回小姐,这里是康定候府,您是被夫人带回来,嘱咐过要奴婢好生照料的,以后就是阿碧的主子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
阿碧生得活泼灵动,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看就很好相处。
穆湘西也不是什么冷面之人,闻言也笑了一下。可这笑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忧心取代。她是从靖平公府跑出来的,上次为了和贺君知离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康定候夫人的面子,很难保证对方不对她有所怨怼。
如今夫人不计前嫌地救了她的命,还把她安置在康定候府有个容身之所,她应该当面去道谢才是。
想到这里,穆湘西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挡在被子下的腿,之前她的膝盖因为跪在马车的木板上已经被磨破了好大一块rou,后来滚下坡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石子木棒,稍一动弹就是疼痛不已。
阿碧心思玲珑,像是看透了她内心所想,立马道:“小姐若是想去找夫人的话,阿碧现在就去请夫人过来。”
“麻烦……你了。”许久都没开口说过话,穆湘西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原先是会说话的人了,复健起来也有些许吃力。
阿碧受了她的嘱托去请康定候夫人,在这空隙里,穆湘西得以抬眼把这周围都打量了个遍。
不同于她重生以来的任何一处住所,这里处处透露着富贵而不失雅致的气息,靠近床边是一个很大的梳妆台,桌面上放置着细软玉簪金饰若干,茶厅处安置着一座美人榻,余下还有陈列着诗经四书的书架还有寻常用来写字作画的桌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未出阁女儿的闺房。
穆湘西的床头还散落着一本没读完的书,她好奇地翻开扉页,看到原先这本书主人的一些摘句,落款俱是“霍沅”二字。
这么说,这里是一个叫做霍沅的女子的房间,穆湘西看着手中的书陷入沉思。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