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钜在自己的寿宴上翻船了,结结实实呛了一口水,所幸并无大碍。今年的船工该拉去噶脖子了。
他清醒过来,便叫传燕偈进来。
燕偈把落水的shi衣服换了,身姿挺拔走路带风地来了。他坐在父皇的榻前,表情肃穆得像在等他宣布遗言。
燕钜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把手覆在二儿子手背上:偈儿,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朕身体日渐孱弱,恐不能再有心思Cao劳,所以从此,你就是监国太子了。
燕偈显然对没能一步直接当皇帝有些失望。但他非常礼貌,一丝不爽都没表现出来。
他们不咸不淡地寒暄了两句,燕偈就想走了。燕钜一手扣下他手腕,急切得有些声音沙哑:还有一句: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粮,让她一辈子平安喜乐,不要遇到半点的痛苦把她好好留住,知道吗?
燕偈已经站起身。业已成人的皇子,不,太子,漠然地低眼看向他。
她已经走了。燕偈轻松地便把自己的手抽开,我也不会再去追她。
为什么?皇帝错愕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看起来那么般配。
燕偈扭了扭手腕反问:般配吗?我做的那些手脚,父皇您和我都知道。我和小粮之间,根本不是天赐良缘。
可是你可以给她最好的
最好的牢笼。燕偈扬颌,看了一眼被窗棂分割成无数四方块的天空。他良久回过头,把燕钜伸出的手塞回被子里:父亲,醒醒吧。别把你做错的事情再强按在我身上了。
新太子迈出了门槛。他在廊下像个多年从政者一样,故作成熟地举目看了看昏昧虚弱的太阳,并听见深远的宫室里,传来紫铜香炉被碰倒、碎裂的声音。
<小粮的梦-无梦>
小粮经常做梦。罕见的是这次没做梦,她感觉这一大觉睡得很爽。醒来的时候,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周围的陈设有些陌生,像是在马车里。她好奇地拨开车帘,发现她已经身在一片陌生的广袤草原。
她许久没有到这样视野开阔的地方来了,所以不管什么前因后果,赶紧爬下车撒欢去了。大盗也好,小贼也罢,在草地里尽情打滚的才是她小粮。
这这是哪里马车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小粮回头,惊喜道:秋秋!
秋隆:这个称呼很怪,但是我勉强接受了。他小心地踏入草地,这是怎么回事?
小粮难得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秋隆环视一圈,没有任何一个方向他认识。他叹气:完了,我不认识路,这下回不了京城了。
那就不回去了吧。我早就和二皇子说过,要去别处看看逛逛。她笑嘻嘻的,毫不知愁。
秋隆想了一想,嗔道:那你为什么拉上我。我可是要做宰相的人。
小粮无辜:又不是我拉你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再说了,你在我房里叠衣服不是很起劲吗,你梦话里说的:我秋时荣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洗衣服做饭,铺床叠被扫地喂鸡。
秋隆沉默了。他叹气说:好吧。被你看穿了。从我的内心深处来说我真的很喜欢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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