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
骂人的话,总是极恶毒。
大人至少会在打上照面时,收敛嘴巴,放低声音,用眼神杀人。小孩最无顾忌,有样学样,理直气壮。
“喂—我妈说你爸爸妈妈杀了人…”
“你爸妈真的是兄妹啊…那你会不会有一天,再长一只脚出来…”
“离他远一点…他是怪物…他们一家人是怪物家族…”
恶意的源头从南面来,从北面来。
他问第一个问题。
“你们不能结婚,为什么要结婚,不能生我,为什么要生我?”
为什么要让我被人骂是怪物。
许喃没有抱他,因为他站得很远,很小的年纪,过于早熟,面容Yin郁,对着母亲也有无法消除的距离感。
许喃告诉他。
因为爱。
他问第二个问题。
“爸爸杀人了吗?”
许喃慢慢蹲下来,侧脸望着脚边的一株不知名的小花,没有看他,说:“小忌,你看看这栋房子,这是爸爸搭的房子,那时候还没有你,家里很穷,请不起工人。是爸爸一块砖一块砖把它搭起来的。”
“爸爸是好人,不是杀人犯。”
“你遇到警察叔叔也要这样说,爸爸是好人,没有杀人。”
简简单单三句话。
就成了许忌的全部的Jing神支撑。他仍然在人群中独行,被同龄人隔绝,排挤,却仿佛已经有了无形的铠甲。
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
青春期的来到,是第二个暗chao。
流言蜚语变得隐蔽。
他不再那么明晃晃地感受到疼痛。只是孤独,渴望朋友。
那时候非主流当道,班里很多的人喜欢戴美瞳,会用圆规在皮肤上刻字,偷偷打耳洞,偷偷去纹身。
在某个很普通的下午。
家里像往常一样冷清,从来没有亲戚,没有友善的邻居,没有友人,母亲整日工作。
他对着一堵墙呆坐着,光线暗暗地把灰白的墙染成颓黄色。
他用家里的针扎穿耳朵,左五右二,左边红得像萝卜,右边流出脓血,他从白天坐到夜晚。
七个耳洞,不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也不是为了耍酷。是他曾经卑微地求同,渴望用这种方式与他人建立联系,成为朋友,留下的记号。
曾经很渴望的模样,过了那个时期又厌弃这样的自己,一年两年…
慢慢的,有了许忌的轮廓,他的筋骨,血rou,眼神,表情。
不屑有朋友,偏执病态,冷漠叛逆,嘴硬话少。
和许甄的相遇是一片死海里游进了一尾幽蓝的小鱼。
和许甄的分开,是死海里飘起一百万具尸体,他变成其中的一具。
2016年的年头,江城大雪。
他背着一把吉他,坐高铁回了南城。
这时节。
别人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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