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这些人的眼神里卡夫卡除了看到仇视之外,依稀还见到了一丝嫉妒。他配合地将双手举过头顶,那个将身上大衣脱下披在女人身上的警察将其抱出,女人低声抽噎着,看起来是那样的凄楚柔弱。她被安置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在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在卡夫卡身上之时,卡夫卡见到了,没人留意到的那个被送上车的女人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她的嘴角得意地略略上扬,流露出了一个与她的美貌极不相符的狰狞的笑容来,一个罪恶的行径得逞了让人作呕的笑容。
卡夫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可竟无人相信,他们一致认为那证件是伪造的。于是,天刚一蒙蒙亮,卡夫卡便被押进了拘留所。
在一个长不过五步,宽不足三步的狭小房间里,长的有一面是一排铁栏杆门,另三面则是涂着灰漆的三堵墙,与铁栏杆门相对的墙顶开着一扇不大的窗子,整个房间的采光全靠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卡夫卡被粗暴地推进去,坐在了几个流浪汉中。
窗外的一切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雪,雪光映照下,明亮得很,但是由于这房间墙上的窗子开得过窄,能透进来的光亮并不多,再加上没有开灯,使得这里与外面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明暗程度来。一面是明媚清朗,而另一面则是大都被掩藏在了大块大块魆黑的Yin影之下。卡夫卡就坐在那里,半天动也不动,失神地想着什么。他记得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曾被带到这样幽暗狭小的房间里过,而区别在于,那里的犯人只有他一个。
卡夫卡静静地看着一束与房间里大体所呈现出来的魆黑Yin沉不符的苍白的光束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房间的尽头处落下了一个亮圈,灰烬尘埃飞舞萦绕其中。他想起了马丁爵士的脸孔上的皮肤在他面前斑驳剥落,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成了一具怪异的死尸,很快就与那个罗琳议员还有那查理所化作的东西一般无二,一具怪异的禽鸟的尸体。整个房间里只有卡夫卡和马丁爵士,卡夫卡夺门而出,正巧被爵士的秘书见到,由此他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嫌疑犯。其实,认定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确实的证据,有的时候,红眼病与嫉恨加起来就足够了。想到这里,卡夫卡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又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人在头上套上布罩,领到了一个幽暗的房间之内。有一个面部被严密遮住的人走进来,用假声与自己交谈,向自己讲明厉害关系。当他们的谈话结束之后,卡夫卡知道,他终于获得了那个真正通往上一层楼的钥匙。而与他当初所预想不同的则是,在这样一辆向上缓缓攀升的列车上,上车下车,都由不得他来决定。他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牢牢控制在手里。他若是听话,就会是米诺斯大陆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而他若是拒绝,那么他就会是谋杀马丁爵士的杀人凶手。
马丁爵士的案子会被作为悬案入档,它就像是高悬在卡夫卡头上的一口铡刀一般,能不能查出来,那刀落不落下来,什么时候落下来,都取决于那些人对卡夫卡的态度,以及他事办得如何,他还有多少价值。卡夫卡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可是却永远失去了自由。
这值得吗?卡夫卡在心中暗想,转而很快的,他就不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卡夫卡进拘留所还不到半个钟头,就马上有人恭敬地来请他出去,向他一个劲地抱歉属下的失职,态度谄媚得令人作呕。卡夫卡没多计较,只是离开的时候,问了那个女人他们是怎么处理的。那人告诉卡夫卡,说她好像不会说话,有一个同事已经将她带回了家,待到确认好身份后再看是送她回家,还是别的安置方法。这人说话间,从头至尾,对卡夫卡之前那令人误解的行径只字不提,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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