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
从以前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若和离一事他能帮上忙,她也不会傻到不接受:“那你别光说,早些帮我办成,省得我担惊受怕的。”
“当初不该急着嫁他。”呼延濯收了笑,声音淡淡的。
温菀瑶嘴角耷下来,冷冷看他一眼:“急也好慢也好,不嫁他也是旁人,难不成一直等个杳无音信的人回来。”
谁也不是傻子。
屋内静下来,连香炉上的烟都停住了似的。
他不说话,温菀瑶也不想再说,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发尾。
久久才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呼延濯站起身往门边走,背着身留下一句:“阿囡等哥哥的好消息。”
夜间,前院有人来传话,被玲珑挡了回去。
温菀瑶睡得不深,门外稍微一点响动就醒了,披上衣裳叫了玲珑问那人来说的什么。
玲珑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梁州突然有事,沈峥现在就要动身去。
玲珑知道她的心思,直接说她睡深了,把人挡了回去。
估计是耽误不得,前院没再有动静,温菀瑶让玲珑去前院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
呼延濯前半夜刚走,他后半夜就有了急事,这样巧合,她猜测着是呼延濯暗中使了些手段。
天塌了有屋挡着,砸不到她。
翻身盖被,脑中的弦松弛下来,睡得安稳。
除了岁旦那次,鲜卑那边已经安生了两个多月,此番又有动静,不少人抱着侥幸之心,觉得鲜卑还会如先前一般,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闹腾一番就该撤了,不敢真闹大了。
可是他们错了,这次鲜卑前所未有的架势,直接占了边境两座小城,现下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但谁也拿不准他们是不是养Jing蓄锐,准备日后的猛攻。
在沈家军的守卫下,一夜之间连失两城,梁州官员乱作一团,锦州这边也紧张起来,一时间人人自危。
那两城原都在沈峥的控管下,鲜卑进犯那夜,主将不在,几乎算是拱手将城池让了出去。
沈将军大义灭亲,现下沈峥已经被撸去官位,被押在军营中,等待皇上降罪。
北边乱着,皇城里也不平静。
景王走了小半年,郑太傅只在一旁提点皇上,不肯多言,大小事务多是由皇上决断。
皇上当然不习惯,这时恩国公便起了作用,帮着皇上解决了不少难题,势力日益壮大。
借着鲜卑一事,竟然状告景王。
一告景王骄奢yIn逸,太皇太后寿诞那日侵犯他小女,小女贞洁不肯就范,景王恼羞成怒将其杀害;二告景王与鲜卑勾连,鲜卑国力不强却敢屡次进犯,景王其心可诛。
众人本以为沈将军家恐怕难逃罪责,到头来却将罪加到景王身上,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样大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北栗。
虽然皇上未有圣旨,但抢着登景王府大门的人们瞬间歇了心思,这样乱的时刻,都躲在暗处观望,不敢当出头的那个。
外面纷纷扰扰,景王府一切如常,只有温池雨心里复杂。
这样大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周砚景便将朝中的事情都与她说了,省得她从别处听到胡思乱想。
“先生,她——”
话未尽,周砚景就点头。
“怎么会这样……”温池雨低声呢喃。
她当然不会听信外面的说辞,但是那样鲜活的女子,突然间没了性命,实在是人生无常。
当初瞒下这事,是因为事情太突然,眼跟前儿转悠的人突然这么去了,周砚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恩国公又跳出来,他觉得是时候将孙灵珊的死因同她说明白。
温池雨听后,许久没有出声,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攥着衣角蜷在周砚景怀里寻求温暖。
软绵的嗓子有些发颤:“先生你……会有危险吗?”
虎毒不食子,这样冷血的人盯上了先生,她不敢想,究竟有什么是恩国公做不出的。
周砚景轻抚着她的脊背,捏捏她的手心,让她安心:“一切有我在。”
“咱们都要好好的。”温池雨深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他,“我永远与先生站在一侧,你别想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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