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意琳已经完全Jing神失常,整日疯疯癫癫,江百川带着她回了江西老家养病,还有江梓心。
*
听到这些消息时,已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江畔月正看着书,准备周末的期末考。
她心情复杂又酸涩地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也并没有大仇得报后的痛快。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发生,但凡江百川当年守住自己的誓言,不背叛妈妈,这些悲剧都不会有。
如今,李意琳过得再惨又有什么用?
无论如何,都换不回妈妈了!
眼中顿时一片朦胧迷雾,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下,“噼啪”打在课本上,晕染了字迹。
随后,吊椅微沉。
沈雎洲洗漱完,刚到阳台便发觉小姑娘有些不对劲,直接倾身坐了进去,长臂一伸圈着她,将人拥入怀。
“想妈妈了?”
男人声音磁沉且富有磁性,刚沐浴后的气息清冽充满安全感,这样令人依恋的温暖气息,让她瞬间就酸了鼻子,重重点头,抬眸委屈地看向他。
“可是,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泪珠噗簌簌落下,她更加痛恨起李意琳了。
当年,李意琳为了宣示女主人身份,将家里所有关于母亲的照片,甚至他们家人的全家福,都给扔了。
后来去到外婆家,也只有一张和母亲的合照,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甚至都不敢带来北市。
沈雎洲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而后将她按压在胸口,温声细语哄着:“乖,小畔月不哭了。”
可那泪珠如泉涌而出,很快就浸shi了他胸口的衣料,小姑娘抱着他,就像一只被雨打shi的流浪猫,声音哽咽而脆弱。
“我只记得,妈妈很爱我,可如何爱我,那些我们一起生活的画面,我都不记得了,连她的声音,她的笑容,我都没能留住,她也从不来我梦中看看我,以后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人会记得,虞西辞,我的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悔恨自己年少不记事,又因一场惊吓,将原本就模糊的记忆彻底击散,每每回忆起母亲,都只有那照片中温婉的浅笑,却不记得母亲是如何呼唤她的小月亮,是如何一笔一划教她绘画的。
泪水无声沁入,那灼人的热度,让沈雎洲心头一紧,疼惜不已。
揽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他用下巴磨挲着她发顶,语气沉哑温柔:“不会没人记得的,至少我,我妈妈,还有我们沈家的人,都记得虞老师的音容,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老师。”
“你五岁那年,我妈请你妈妈过来教我们一帮孩子学画画,你们在沈家住了两天。那时,我其实对美术不是很感兴趣,是被我妈压着去上课,说让我体验一下中华之美,我就敷衍地选了最后面的位子,撑着下巴打瞌睡,却不料旁边就坐着一位小公主,因为身高不够,只能站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偷偷画我。”
江畔月仰头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一脸憧憬回忆,虽然完全没有印象,但那个画面,在沈雎洲的描述下,还是很有趣。
“我在画你?”
沈雎洲眉梢轻佻,唇角浅笑:“你拿着画跟虞老师打报告,说我在偷懒,然后我就被虞老师特殊照顾了,安排了小老师亲自辅导,我记得那时候,因为是晚上上课,虞老师让我们画外面的星空……”
他指了指阳台外的夜空,道:“就是这样的夜空,不过当时很多星星,很美丽,我就直接将一瓶黑墨水倒在白纸上,然后用白色水粉点了几下,可以说,十秒成画。”
江畔月捂嘴笑懵了:“我妈没打你吗?”
沈雎洲摇头:“没有,不过,可能她知道我是一个自负的男孩子,并没有训斥我,只是让你在我那幅画上面加工一下,就成了一副十分唯美的梦幻星空,虞老师还夸赞我,基础打得好,才能有这么完美的一幅画作。”
“这也行?”
“嗯,其实对我们这些没有天赋的人来说,画画是一个很繁琐很复杂的工程,但是我记得那两天,虞老师一直都是耐心温柔,带我们领略画中的世界,后面那天,我确实听得很入神。”
“那后来呢?”
“后来啊,回到学校,我就更加抵触上美术课了。”
江畔月诧异疑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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