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璟从昏沉混乱的恶梦中猛然苏醒时,热烈的阳光早已倾泻进来,放肆地攀到脚边。
他的喘息声急促得连成一片。
太阳xue钝痛,像刚被人拿锤子狠敲过。只简单上了一点药的伤处全火辣辣地疼。体内仿佛闷了个大火炉,烧得他哪哪都不舒坦,连呼出的气息也滚烫地灼在嘴唇上。
喉咙干哑,十年没沾过水似的,虞璟起身,在床头旁的小矮几倒了水喝,渐渐缓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表情却没变,拖着滞重的步子去拿手机,摁了电源键开机。
屏幕上斗大的数字告诉他现在已经正午了,然后手机嗡嗡嗡连续震了好几下,是几通未接电话和讯息,皆来自急了一个早上的班主任。
没想到头一次跷课会是这种情况。
他有生物钟,早上六点会准时醒来,不料因为生病,他今天不仅没醒,甚至无知无觉地一觉睡到了中午。
嗓子是润过了,但说话肯定还是哑的,虞璟给班主任回了消息,请了上高中以来的第一个假后就扔下手机,重新倒了一杯水,走去拉窗边矮柜的抽屉找常备的退烧药。
他对着拖鞋下踩住的一块阳光咽下药丸,舌根蹭了些溶掉的药粉,微微泛苦。
四周很静,静得死寂,仿佛方圆几十米内都真空了。
虞璟垂着头,不晓得是因为高烧,或者那个漫长的反复的梦,他思绪一反常态地杂。
还难得地生出了一点此刻在胸腔胡兜乱撞的孤独感。
倚着矮柜,背着日光,他面向半昧的房间,缓缓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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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钟午扯了个有事要办的谎,没让唐准陪着,自个儿走出学校。
斜阳西照。
钟午等在红灯前,看着石砖道上自己轮廓模糊的影子,心思又绕回了虞璟上头。
不晓得他今天没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伤势真的没大碍吗?
明明不该在意,但这个名字就像在她脑子里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
钟午其实不是很明白这种挂怀从何而来,她没有心善到会去惦记一个与自己不相熟的人。在昨天目送虞璟离开以后,心里因他而生的那些情绪,就应该慢慢都消失干净了才是。
难不成自己还对他起心思了?钟午想着,差点被这种毫不靠谱的猜测给逗笑。
可笑意还没到嘴角,她头一偏,就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瞧见了右手边一家便利店里坐在柜台后的熟悉身影。
吓得钟午有那么一秒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但那道侧影是真的,虞璟真穿着收银员制服坐在那儿,眼帘微敛,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下巴处的淤青稍稍露出一点不太会被留意到的边角儿。
店内暂时没什么客人。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本小册子,似乎正在忙里偷闲地背单词,神态专注。
看起来身体情况还可以。
灯号转绿了,身旁行人川流,街上车水马龙,世界喧嚣不息。钟午没动,目光凝着他,仿佛和他一起驻留在了光Yin停转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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