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每中一箭,魏池便追一箭。射到第十箭的时候,那几个国子监读书的年轻人忍不住高声叫起好来。魏池依旧是恭恭敬敬不慌不忙,陈景泰恨得咬牙切齿。
陈y在帐中笑而不语,陈宿悠闲地饮了一口茶看了,玉祥一眼:“玉祥,你再往前趴,椅子要倒了。”
陈y这才发现,只有魏池中了她才喜笑颜开,松了口气一般,心中十分奇怪:“怎么不给景泰鼓鼓劲?”
玉祥一听才觉得自己失态,赶紧缩了回来:“……场下都是贵族子弟,若是那个翰林输了,定是要受羞辱的……如此罢了。”
那个翰林输了?陈y心想这个深居宫中的妹妹是如何知道这个人是翰林出身的?琢磨一番已是十分的奇怪,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说了几句间,场下的靶子上已经有了十三枝箭。
陈景泰一头的汗,本想狠狠给魏池个难堪,却没想到这个家伙是早有准备。看他的架势绝非等闲,心中便十分的急躁起来。又是拉弓上弦,第十四箭,正中红心。
魏池放了手中的茶,缓缓的站起来,气定神闲,拉弓上弦,正中红心!
“好!”那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彻底癫狂了,有些贵族子弟也佩服起这个穷出身的读书人起来,纷纷叫好。
最后一箭!陈景泰拉了弦久久不敢松手,众人也是屏住呼吸等着最后胜负,陈景泰盯着那插满了箭的红心,手中渐渐浸出了汗――若真是不能胜,那……?
突然,一个寒鸦‘喳!’的一声飞了起来,陈景泰一惊,弦滑脱而出!
“未中!”报靶的人喊道。
陈景泰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暗叹不好。
众人惋惜之下又都瞄向了魏池,魏池微微一笑,依旧是不慌不忙,拉弓上弦――
别!陈景泰握紧了拳头。
“中!”报靶的人喊道。
众人看陈景泰脸色都变了,暗叫了一声好也就不便多说,那几个贵族家的监生十分兴奋,纷纷上来和魏池行礼。
“魏师傅好厉害!”
这些监生管翰林院的人都要称一声师傅,王爷们读书的时候为了表示敬重也要称呼一声师傅,这是不论年龄的。于是乎,一群二十多岁的人面带崇拜的对着魏池‘师傅’长‘师傅’短叫个不停。
“怎么了?”陈y看场下的陈景泰扔了弓忿忿的往外冲。
“这……”大太监许唯支吾不答。
“让他们两人都进来说话。”陈y撂了手上的曝胜帖。
许唯走下场中,先拦了陈景泰,后又从人群中扒拉出了魏池,领着两人回主帐。魏池才进帐就看到秦王一脸喜气的看着自己,陈y笑道:“既然秦王出资,那就来领赏吧?”
魏池谢过了赏赐,退到了一边。
陈y看陈景泰脸涨得通红,十分的不自在,便说:“魏大人最爱的就是银子,可见是这赏赐的功劳,若是没有的话怕是要输了赛事。”
魏池看陈y在给自己亲戚开脱,便嘿嘿的傻笑,默认了这个说法。
陈景泰想了一阵,居然还是气不过:“臣疏忽了,正拉弓的时候被鸟惊了一下,脱了手……如若再比一次……”
秦王不待他说完,眉头一皱:“若是到了战场,你也要再来一次?”
果然是威名在外,陈景泰立刻通红了脸不敢再争辩了。
陈y饶有趣味的看了陈宿一眼,又转眼打量魏池――这五十两对他来说不少,但就这排场来说也是十分的寒碜。魏池的行头只能说是得体,那五十两营造的淡雅也能配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为自己添些彩头。陈景泰那一身就不是魏池能比的了,本以为这几天他能好好地长些脸,最后派给秦王去玉龙历练几年,可惜本和他没甚干系的魏池却成了程咬金……这倒是哪出曲子配的哪出戏啊?
魏池不咬金,装傻一般的看着银子,任那个什么陈景泰在一旁丢人现眼。
陈y没有再给陈景泰下台,回头对许唯说:“把那个犀角弓拿来,”又回头对魏池笑道:“没给翰林院和王家军丢脸!”
魏池接过了弓,正色道:“皆为皇上的知遇之恩,若不是皇上听音而知,臣不过是蜀地乡间的莽夫罢了。”
魏池和陈景泰行了礼,退出了主帐。
陈景泰被冷风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满身都是汗,狼狈不已。回过神来时候才又回转看身边的魏池,此时离外院还有几步,四下只有自己和他。看着他手上的犀角弓,陈景泰顿时觉得恼羞不已。
“喂!”陈景泰一个阔步跨过去,抓住了魏池的胳膊。
那人回头淡淡一瞥,已不复刚才低头顺目的模样,那桀骜的神态令皇家出身的陈景泰也为之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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