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予在楼下乱跳的样子言雨楼没看到,他只能听见下面噼里啪啦的杂乱声,
“害怕了?”
“怎么可能!你有什么可怕的!”
原予大着嗓门给自己壮胆,声音在空荡的山间有回音,让她不住地往屋子里靠近,
“……你怎么在这啊?”
头顶传来一声椅子移开的声音,明明不在自己头上,声音却十分刺耳,言雨楼的嗓音听着也有些奇怪,
“这么多天你才看见我?”
“原来你这么多天一直在啊。”
她又开始说废话,言雨楼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下命令,
“上来。”
他的声音由近及远,听着已经往屋子里走,原予又伸出去一个脑袋,朝楼上喊,
“我不去,我又不害怕。”
“从左边的楼梯上来。”言雨楼根本不听她废话。
原予朝左看,白天都没注意这还有一阶楼梯,看起来就是特意给楼上人安排的,后面没监控,山里更没人看见。
她靠在栏杆上思索时,楼梯上已经传来声音,一个姑娘包裹着浴袍往上走,原予把自己藏在窗帘里跑回去,手忙脚乱的关手电,连屋子里的灯都关了。
楼梯上的脚步声响个没完,听着不像是只上去一个人的样子,奇怪的画面涌进原予的脑子,她没控制住好奇心,眼睛从窗帘里钻出来,这次看到的不是山,是一堵r0u墙。
言雨楼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一伸头就跟着进来,整个人都挤到屋子里,原予挡不住他的脚步,也还是不停挥手,
“快走快走,你快回去,我没有这种需求。”
“哪种需求?”
“你现在怎么这么油腻。”
她皱着眉头狠狠r0u了一把自己的脸,随他去了。
等原予在卫生间里洗漱回来后,他倒是自觉的已经躺进被窝,半靠在床头上,打开头顶的壁灯,柔和的hse光线全都照在他从睡衣里钻出来的x膛上。
“你在这,我去哪啊?”
一晚上连着说了三句废话,言雨楼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动也不动,僵持不到五秒钟,原予扔开披在身上的外套,掀开一面被子爬shang。
“往那边点,挤。”
“你这个床,有点小。”
言雨楼伸头过来看向她的另一边,原予用力地翻身背对他,没好气,
“楼上的床大,谁让你不住啊。”
“你怎么知道楼上的床大?”他好奇心还挺重。
“长脑子的人都能想出来好吧,不然那姑娘上去也挤在这么个小床上?”
“学聪明了。”他好像真的在夸她。
“嗯,谢谢您,睡觉。”
原予说完就闭上眼睛,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灯光,身后男人的眼神,也没动。
“在这工作,开心吗?”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关心别人工作的人,原予受不了了,腾的一下弹起来,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不是,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人家都说你不喜欢说话啊。”
关心她,她还委屈上了,言雨楼躺回自己那边,抬手将她的脸压回去,
“人家,是谁?”
“就外面那些人啊。”原予把他的手拍走。
“外面,这是外面?”
“怎么外……可是你……你是不是闲的无聊。”
她说完不等言雨楼回答,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扯着躺平,头压在枕头上,
“睡觉。”
“嗯,睡觉。”他眼睛也闭上了。
“把你那边的灯关上啊!”
原予看起来是被b疯了,关灯后也坚决转过身背对着他,房间里瞬间安静,身后的呼x1安稳起伏,反而是她自己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偷偷的从枕头下0出手机,将亮度调整到最低。
她没什么目的的乱翻,各种内容只入眼不入脑,脑子里在胡思乱想,又被言雨楼翻身的动作吓得藏起手机。
两人同时止住呼x1,又几乎同时的笑出来。
“你笑什么?”明明是原予先出声,却是她自己先告状。
言雨楼借着外面的月光盯着她从头发里钻出来的耳唇,没有压抑自己的yuwang,直接上手r0u,
“上学时害怕老师,工作了害怕表哥,不错。”
原予高中上课时在下面玩手机,被巡逻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没收手机又要叫家长,她抓着主任办公室的座机听筒果断的给言雨楼打去电话,关系张口就来,
“主任,我妈去世了我爸不在京yan,只有我表哥能过来了。”
言雨楼大概是的集t演奏外还有很多个人节目,每个人都有机会,目前节目表还在研究讨论的阶段,不要着急。”
她旁边一个男人很大声的“嘁”了一下,明显不屑,苏云也没惯着他,用整个机舱都能听清的声音,
“要不让你男扮nv装上去飞,别吐出来都洒领导脸上。”
原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表情,周围也都是小小的嗤笑,她的嘴角翘了一下,拉扯着出现几声耳鸣,用力r0u一下,塞好耳塞,闭上眼睛。
从到香涟岛的那天起,到今天,6月14日,原予每天都在天上乱飞,她的节目是“奔月”主题,现场已经架起一轮假月亮,晚上会发出柔和的光,月亮距离地面有一百多米,这也是编导最后给她定下来的高度。
高空的风呼呼地吹,每次原予下来,耳朵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量好尺寸定制的衣服今晚也送来,特殊的布料材质,前x缠着一圈灯带,飞上去后会开始发光,搭配着红h相间的颜se,她要扮演一只凤凰。
入夏的香涟岛日落时间很晚,她们在那等很久,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原予换上服装做好造型,在完成舞台上的舞蹈动作后,双手张开,便飞上去。
x前的灯管在她完全离开舞台后的大屏时开始亮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在夜空,离月亮越来越近了,随她并肩飞起的无人机摄像捕捉到她脸上ch0u搐的表情。
“停!放下来,快!”
几个工人一起跑向舞台,将威压从原予的身上拆下来,她自己的手却伸到x前。
“这个灯带亮时间长了会热,特别烫。”她x口处已经被烫红了。
“对对对,我忘了,这里面要缝一块隔热材料的,快换下来我去缝。”
负责服装的人在后面一拍大腿,跑去找隔热布,原予低头时翻个小小的白眼,去后台换衣服。
“小原?外面那个漂亮小姐姐是等你的吧,来了好半天了。”
原予朝着门外的方向看,眯着眼睛,阮恩捕捉到她的视线,跳起来打招呼。
“是,我朋友,过来玩的。”
“衣服换下来后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他们要调试设备,让我们下午再开始彩排,能多休息一会,最近累坏了吧。”
苏云接过原予换下来的衣服,造型师拆掉她头上的发饰,原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妆把她化得带着些古典范。
“方姐,这个妆我回去自己卸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嘞。”
化妆师收起卸妆水,原予往外走,阮恩看到了蹦蹦跳跳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圆圆姐,你真漂亮啊。”
“等好久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好嘞,我已经定了一家餐厅,直接去就行了。”
阮恩三天前联系原予,本来是想找她出来玩,一听她在香涟岛,二话不说就飞来。
她定的餐厅距离彩排地点有半小时的车程,原予在车上先靠着她迷糊一觉,下车后海风吹得她还有些发抖。
这是一家海景餐厅,来的游客当然都想靠着窗子用餐,阮恩跟着服务员往里走,他却没在窗子旁边的位置停留,一路走到里面的桌子旁。
“去哪?我订的是海景位置啊。”阮恩叫住他。
“那您先点菜吧。”
原予。
“主任,所有的文件都已经领走了,这是确认表。”
言雨楼站起来走向桌子,原予抱着档案袋回身,擦肩而过。
“原予,这儿!”
走廊拐角里伸出来几颗头,是方惟昭她们,大家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
“你们也今天才来啊,我以为昨天就领走了呢。”原予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们这些人了。
“你在说什么,今天早上才发的通知啊。”
“哦,对,昨天发的我就看到了。”
她用档案袋敲敲自己的头,靠在冰凉的墙上。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所有人都失业了?”
“你看看新闻吧,不是写的听明白的吗?”
“什么新闻,咋啦?”
“你们真的一点新闻都不看啊,军队里的领导都弄下去几个了,老大换了知不知道!”
“老大换了军队换了,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什么言主任,亏我前还夸过他帅,结果我今天问他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动,他连头都没抬起来,就哼了一声。”
几个同事七嘴八舌的控诉,也只敢相互这么发牢sao。
“这玩意里面是什么啊,能拆开吗?”有人看着手里的档案袋。
“应该能吧,有没有封条,就这么合上的,我都打开了,里面一张入团时的自己填的个人信息,还有一张你们看了肯定会后背一阵恶寒,把你们的个人信息调查的gg净净。”
听了方惟昭这话,几个人都将手里的档案打开,大大小小的叫骂声也起来,
“草,把我爸在老家给我买的房子都查出来了,他们这是要g嘛?”
原予看了眼自己的,里面一张信息表,一张简单的户籍信息变更,
“293年,户口迁入京yan中城区”,也没有什么房产信息。
“诶呦我的圆圆小可怜,以后可怎么办啊。”
原予拆开档案袋时几个人的眼睛都往她这瞄着,她是最后一个入团的,没有参加过集t训练,也没人了解她,只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平等的和任何人没有联系,没想到她在京yan一套房子都没有。
原予这不灵光的耳朵都听见她们快压不住的笑声了,非常贴心地先开口,
“我先回去了,昨晚喝多了,头疼,再睡一觉。”
走到一楼后雨已经停了,太yan爬出来,7月一直是京yan最热的时候,闷得像个大蒸炉。
这天的天气和她离开京yan去树neng国那天一样,原上青在机场送她,最后又给她转一笔钱,
“我早就和你说,反正也学不明白,高中时就应该直接出国,你看现在这折腾的。”
“那不行,”原予抱着一个颈椎枕,眼睛一直往他身后瞄,嘴里还反驳着,
“你不是一直说言家的孩子教育得好吗,你看看他们家的nv儿,哪个不是在国内读的高中,也参加了高考。”
“好好好。”原上青从来不在意她学习上的事,只是安慰,
“不过要是真学不会什么,出去花钱也别到不好的地方乱玩啊,好好混。”
原予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爸,她爸是她的生命粉,只要活着就行。
小时候白钟懿和龚灵锦都说过想要一个这样的爸爸,脾气好,给钱不手软,回家不查成绩。
所以她就一直在混日子,没学过习,也不会学,小时候她爸供着她混,长大了找到了他,他供着混。
原予在综合楼前回头,发现她在外面也不知道哪个是办公室的窗子,转身离开。
“我的祖宗啊你终于接电话了,g嘛去了,现在耳朵和眼睛怎么样,还有你那个单位的事……”
白钟懿在经停的飞机上给她打的电话,旁边还有同事交接工作的声音。
“你也知道了?”
“我是刚才听同事说的,有个机长,他说他nv朋友也是军乐团的,也失业了,我刚才打开手机一看,新闻已经出了。”
“没事,我有没有这个工作怕什么,又不影响我的收入,就是突然没事g了,还挺不适应的,原来我真以为我能在这养老呢。”
“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啊,要不找个庙,我回去陪你拜一拜。”
“我长到这么大最不理解的就是寺庙有什么可拜的。”
那边有人叫白钟懿了,原予催她挂电话,
“你快去忙吧,我没事,就再等你休息的时候陪我去医院。”
“行,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着,等着我打的车过来,刚才宋闻竟给我打电话,我们昨天不是高中同学聚会吗,他没赶上,非要拉着我今天单独聚一下,还让我看他新交的nv朋友。”
“那个文静妹妹啊,行,你去吧,我过两天有三天半的时间没排班,我打算去三横川的西川,有没有人一起啊。”
“我去我去!我今天吃完饭就回家收拾行李!”
原予那一点的不开心也被冲散,瞬间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蹦蹦跳跳跑过去拉开车门。
宋闻竟是陈照识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原予一边大,初中高中都是同学,他小时候长得十分秀气,被大家取了个“文静妹妹”的外号。
他带着他的nv朋友在看到原予的一瞬间就站起来挥手,笑嘻嘻的,四年多也没变化。
“还是这么一张喜庆的脸,一点都没成熟。”原予走过去和他拍手。
“你十五岁时就这么成熟,被保安拦在校门外说上课时间家长不能进学校。”
宋闻竟积极和他nv朋友分享她的丑事,原予拿起一张餐巾纸扔在他脸上,
“我那是化妆了!化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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