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殿 - 36颻西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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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霄璈雪说要同行,禹寒熙没有拒绝,也不好拒绝,其他几人就更没有表示意见的机会了。而霄璈雪也似乎就仗着自己身分贵重,料定禹寒熙等人不会拒绝自己同行,一路都是气定神闲,未曾表现过任何一点的不自在。

    而这一路上,霄璈雪对禹寒熙的心思更是半点也没藏着掖着。霄璈雪与禹寒熙接近,反观陌凉,却是和禹寒熙疏远了许多,既不对上眼,更不主动交谈,而禹寒熙一向也是不主动的,於是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就冷了下来。

    昕紫看着都发愁。这在夫妻之间就叫那个啥来着?冷战?虽然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而霄璈雪除了带上侍nv鸢紫以外,还带了一个孩子,正是那日大雨中,禹寒熙出手救下的那小孩儿,叫甯子悦。

    去颻西这一路上,陌凉、禹寒熙、霄璈雪、鸢紫还有甯子悦一辆马车,鸢紫既是贴身侍nv也同时作为贴身护卫,能和禹寒熙轮流驾车,而禹寒堙、昕紫和少司yan则是另一辆马车。

    中途陌凉忽然喊停了马车。

    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陌凉道:「我想去寒堙那车,这里有点挤。」其实就是觉得待在这车实在太憋闷。

    禹寒熙淡淡地看了陌凉一眼,微拧着眉道:「你还是待在这,若有状况,我离你近些。」

    霄璈雪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流转须臾,露出了为难的脸se,道:「鸢紫必得守着我才安心,可我若和鸢紫一起过去了,那边多了个人还是挤,这边也没有人和寒熙轮着驾车,也是不妥。本来该是子悦去另一车,可这孩子又黏我,这……」

    「没事,我过去,yanyan在那,他也会保护我。」陌凉没有理会禹寒熙,说着转身就下了马车。

    前头禹寒堙等人不明就里地跟着停下,直到看见陌凉从马车上下来,转而上了他们这车。

    「小姐,怎麽了?怎麽突然换车?」昕紫神se担忧。

    陌凉只是垂着眸道:「不方便。」

    禹寒熙就这麽看着陌凉下了马车,换到禹寒堙那边去。他脸se微沉,侧过脸看向车窗外,薄唇抿成一条线。他早已习惯陌凉素日总捱在自己身边聒噪,眼下虽明白陌凉这是在闹脾气,然而他心里纠结,一时间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霄璈雪自是看出了两人间的心结,然而她却并不急着更进一步。不论她现在做什麽,禹寒熙的心思和目光都不会真正放到她心上,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是极明白的,她何苦要去要一个不甜的瓜呢?

    左右她也不急,可以慢慢等,等到瓜熟落地。

    蛰城在五都城中占地最小,颻西与蛰城相邻,故而一行人并未在中途多作歇息,天亮从蛰城出发,傍晚便到了颻西。

    颻西由风灵力一脉镇守,有了蛰城的前车之监,本以为颻西会是飞沙走石、狂风肆nve之景。

    陌凉下了马车,微风习习拂过带起几缕发丝。想不到颻西出乎预料的是这般风轻云淡。

    颻西驿馆的驿臣早已等候在驿馆外,恭谨非常,想来多半是因为霄璈雪同行的缘故。

    仆役迎上前将行李一一自马车上搬落後,马车才缓缓驶离。

    禹寒熙看向站在一旁的陌凉,半晌复移开目光,正yu提起步伐走进驿馆,便听见身後传来一句:「禹殿主请留步。」

    禹寒熙微微蹙眉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丹青se的衣裳,披着一袭深紫罗兰se的外衫,唇角g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是文雅有礼的书生貌,偏偏眉眼微弯间却又似有魅意。

    见禹寒熙神se有异,禹寒堙低声问道:「认识?」

    「不认识,不过觉得这人嗓音听着耳熟。」像是在哪听过,却又不太一样。

    男子微微行礼:「楼某见过禹殿主、璈雪公主。」

    颻西楼氏,风灵力一脉的当家。

    瞥了眼男子腰间的玉佩,再瞧着男子看着不过二十初,年纪不大。禹寒熙大约猜到了男子身份,遂开口道:「楼二少爷。」楼家,不曾想会碰了一鼻子灰,隔阂感更甚从前,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禹寒熙相处了。

    在往来人群中慢悠悠地走着,几个行人晃过眼前,陌凉忽然驻足,跟在後头的昕紫光顾着看新奇玩意,直接就撞上了陌凉的後背。

    而在两人身後不远处,禹寒熙同样停下了脚步。知道陌凉现在避着他,但总归还是不能让陌凉落单,故而他才在陌凉出来後,远远地跟着。

    昕紫不解地出声唤道:「小姐?」正抬头,见陌凉仍然伫立不动,视线於是越过了陌凉,这才明白陌凉停下脚步的原因。

    站在陌凉面前,霄璈雪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巧了,你也出来散心麽?就跟你的侍nv?」自那日在煦都街市上第一次见到禹寒熙後,霄璈雪便多方打探消息,而在这众多消息中,陌凉和禹寒熙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所以她对於陌凉独自外出首先是感到有些意外的,但很快也就明白其中缘故了。

    看着陌凉略显忧郁的小脸,霄璈雪扬了扬眉,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毕竟这缘故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陌凉反应过来,微微福了一礼:「璈雪公主不也是只带了侍nv吗?」

    霄璈雪轻哂道:「鸢紫可不仅仅是侍婢,也是我的护卫。说起来,你的婢nv也是紫字辈的。」

    紫字辈的婢nv,原是皇族分配给皇子、公主的贴身侍奉的,各个皆是训练有素。陌无殇作为夜之殿殿主,受皇上倚重,故而才破例将紫字辈的婢nv赐给其子nv,有和皇子、公主同尊之意,是极大的殊荣。

    陌凉只犹记得,当年在皇g0ng送来的一批g0ngnv中,她一眼就挑中了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昕紫,当时的她还小,并未想得太多,也是後来才知道紫字一辈的g0ngnv所代表的意涵。

    「只不过昕紫不b鸢紫,有武功在身,陌大小姐只带她出来,怕是不妥,我记得你还带了一个护卫,怎麽不让他也跟着?」

    霄璈雪自然不知道少司yan其实是跟着的,只是卸下魍魉面具後的少司yan极不喜欢走在路上被他人注视的感觉,所以除非陌凉有危险,否则他轻易不会现身。

    陌凉谦和地道:「我不过小逛一会,颻西城中风气不差,再多个护卫跟着未免过於谨慎,我也嫌拘束,所以没让跟着。」

    霄璈雪不以为意地用指尖绕起一缕发丝:「陌大小姐同我说话如此恭谨,怕不是也觉得我让你拘束了?我瞧你最近总躲着寒熙,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吗?」

    虽然从初次见面就大约知道霄璈雪的x子,但如此直言不讳,还是让陌凉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应答。

    双手环抱在x前,霄璈雪挑眉道:「亏你那天说喜欢他说得如此坚定,我本想着与你公平竞争,但你要一直这麽躲着他,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就算他不愿意,要b他就范也未尝不可,毕竟本公主的青春也是有限的,可没时间在这边跟你拖延,不乾不脆的。」

    霄璈雪的话说得直接,也确确实实说在了点上。

    陌凉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看着霄璈雪以公主之尊b迫禹寒熙,她喜欢禹寒熙,即使禹寒熙不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一如初见时,她说她愿意那般,毫无顾忌的坦率。

    霄璈雪鄙夷道:「我没料到你竟会这般怯弱,我不过挑拨地问了一句,他也只不过当下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就如此介怀,踌躇不前。要不是我好心,换作旁人早就趁虚而入,你只能後悔没有极力争取。」

    霄璈雪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乍地点醒了陌凉。怔怔地凝视着霄璈雪半晌,陌凉复释然一笑:「多谢公主金玉良言。」

    愣了一瞬,霄璈雪有些别扭地撇开脸:「我这可不是在开解你!只是看不惯对手如此萎靡不振,更是不想让旁人或是你日後後悔了,来觉得我是趁虚而入的j巧之人。」

    连日的郁结,突然间就烟消云散,霄璈雪有很大的功劳,陌凉心里自然感激,但碍於两人之间毕竟横着一个禹寒熙,若是言谢,多少有些矫情。

    陌凉浅浅地再次福了一礼,道:「公主坦荡,只是我确实不能就这样把喜欢的人让给公主。」

    「这还差不多。」霄璈雪哼了声:「好了!说了这麽多话,口乾舌燥的,喝茶去了。」说罢,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见霄璈雪走远去,昕紫这才忍不住道:「这璈雪公主说话实在不太客气,小姐你也别往心里去。」

    陌凉摇摇头:「我反而要感谢她说进我心里了呢。」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当局者迷。现在她算是清醒过来了,与其介怀,望之却步,不如坦然地去问清楚。

    下定了决心,陌凉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她已经不害怕知道禹寒熙的心意了,不论得到的是什麽样的答案。

    陌凉当即决定不再继续逛下去,掉头返回驿馆。正yu抬脚迈步,甫想起刚刚出来的时候,她还不让禹寒熙跟着自己,还好是没让禹寒熙跟着,否则怕是不会听见霄璈雪和她说这些话。只是不知道禹寒熙这会子还待不待在驿馆?

    远远静观着,禹寒熙并未听清陌凉和霄璈雪两人的交谈,更未料到陌凉会突然转身。幸而陌凉有一瞬停顿,还并未注意到他,他旋即背过身去。

    陌凉停伫片刻,复迈开步伐。

    禹寒熙则调转方向,面向街边的摊贩。正巧一菜贩推着堆满蔬果的手推车自两人中间走过,遮蔽住大半视线范围,陌凉因此丝毫未发觉禹寒熙。

    看陌凉去往的方向,应是要回驿馆。并未多加思索,只是静待陌凉走了一段距离,禹寒熙才同样向着驿馆的方向而去。

    ???

    回到驿馆後,陌凉支开了昕紫,独自来到禹寒熙的居室门外,正抬手yu叩响门板,身後便传来禹寒熙的嗓音:「有事找我?」

    轻轻一颤,旋过身子,陌凉故作镇定道:「你……你刚才出去了?」

    禹寒熙淡淡地应了声:「嗯。」

    陌凉将手握成拳抵在了x口,鼓足勇气道:「我有话想问你。」

    银灰的眸子沉静地注视着陌凉,半晌,禹寒熙道:「进来说吧。」说罢,便迈步越过陌凉,伸手拉开房门。

    两人进到房内,走在後头的陌凉不忘将门带上。听见门板闭合的声响,陌凉不由得还是有些紧张,背倚着房门,看着禹寒熙自若地走到桌边倒茶,她深x1了口气,缓缓走上前。

    「问吧。」禹寒熙将茶杯推到陌凉面前,见陌凉似有些局促地迟迟未落座,他便也静静地站着。

    须臾沉y,陌凉终於开口问出:「你对我……真的只是因为婚约,没有半点喜欢吗?」虽然是下定了决心要问明白,但陌凉的声音不免仍是微颤着。

    眼帘微不可察地一颤,禹寒熙没有立刻回答。

    房内安静得令陌凉不禁屏住了呼x1,她紧盯着禹寒熙的神se,却始终未见到任何的变化,内心不觉有些慌乱。

    片刻後,陌凉看见禹寒熙唇瓣微动正yu开口,刹时间竟不知道从哪迸发的勇气,她一个箭步上前,踮起脚尖,双手顺势环住禹寒熙的脖颈──「别用说的,只要你不推开,我就当作你回答了。」

    她还是害怕听见。

    以此方法或许b直接言说更能明确心意。话语经过思考,或许会因为有所顾忌而说出违心之言,但身t反应是最诚实的,至少她是这麽认为。

    不偏不倚的一吻印上,生涩而笃定。

    陌凉突如其来的举动,禹寒熙并未料及,故而脚下半分未动,任由这一吻确确实实地抵住唇瓣。

    这一吻停驻许久,即便刚才再怎麽未及思考,此刻大脑也应该清明,足以做出反应,禹寒熙却并未推开陌凉,直到四片唇瓣稍稍分开了些许,相视良久无语。

    陌凉愣地看着禹寒熙,只见他一双冰蓝的眼眸沉着而静谧,她并不知道他眼眸颜se变化的含意。

    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一双冰蓝的眼眸,是在煦都的酒楼。

    当时她一舞倾城,他如神仙落凡般地出现。

    或许是始於那一瞬的相望,又或许是萌芽於在煦都禹宅相处的那些时日。

    所谓心动,眨眼便陷落。

    对禹寒熙而言,同是如此。只是他对陌凉,有太多的不能言说,他甚至没有办法给她任何的承诺。自从冰灵力一脉在皑北被屠尽之後,所有的未来於他,就都是飘渺虚无。

    没有推开陌凉,是因为他确实贪恋这透进虚无深渊里的一丝光亮,却也明白终究是可望而不可求,因此,他需要b陌凉更多的勇气来作回应。

    然而难就难在於,他若为此考量,自欺欺人地说对陌凉毫无情意,彼此间必然隔阂,更甚,两人的婚约或许还会因此而消灭,陌凉亦无继续待在他身边的理由。即便陌无殇不会同意如此儿戏地解除婚约,但陌凉有自己的思考,总归还是不能强迫的。

    陌凉心里也确实如此打算,如若这一次禹寒熙真的说对她毫无情意,她便会识相地退开,即便知道暗灵对自己有所图谋,她也是不愿意再烦禹寒熙保护自己的。

    但陌凉并未思量到她的灵尊之力自出生起,沉睡至今,仅一朝一夕,是不可能轻易驾驭的。而现如今,唯一能压制住她的灵尊之力,避免她引火的,唯有禹寒熙。

    禹寒熙静默地注视着陌凉许久,复声音有些微哑地开口:「你是认真的问吗?」

    陌凉愣了愣,随即认真道:「我承认先前我是有些随便、唐突,但这次我是发自内心、认认真真的!」

    看着陌凉一脸的正经,禹寒熙一扫往日冷淡,哑然失笑:「这种发誓的话,一般不都是由男子说的吗?怎麽你倒是信口捻来?」

    见到禹寒熙笑了,陌凉一瞬失神,复抬手捧着有些发烫的脸颊道:「还不是你招惹我,我这才……!」

    不等陌凉说完,禹寒熙便一手环住陌凉的腰,将她拉近自己,俯身在她耳畔道:「我何时招惹你了?是你自己好se。」

    陌凉推开禹寒熙,焦急反驳:「你……你说谁好se了?我这是只要是人都会有的欣慕之情!」

    禹寒熙笑了笑,再次将陌凉拉近自己,轻轻一吻落在了她的眉间,他轻声道:「人之常情,确实难以抵挡。」唇瓣随着逐渐暗哑低沉的语调滑落至陌凉小巧的鼻尖。一下被挑起的情感,让他实难自抑,纵然有所顾虑,终於还是回应了陌凉。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陌凉心底不由得一惊,双手无措地揪住裙摆。

    唇齿再次相贴,感受到怀里人儿的紧张不安,禹寒熙一边轻柔地吻着,一边腾出手去握起陌凉紧抓着衣裙的手,反覆r0ucu0着指节,细心地一点一点安抚。

    直到陌凉稍稍放松些许,禹寒熙复缓缓退开,很是克制地止於此细腻绵长的一吻。

    有些事毕竟还是得缓缓依循,忌c之过急。

    晨起时,便见禹寒熙和陌凉两人牵着手一块下楼,霄璈雪虽有些吃瘪,却也不打算再争。先前之所以说要公平竞争,是因为禹寒熙和陌凉彼此间的心意并未相互通晓,仅仅是有名无实,她还是有机会一试。而今既已成定局,她又并非是那种bang打鸳鸯之徒,更不情愿於共事一夫,也只能将这份喜欢收回心底罢。

    其实从第一次接触到禹寒熙时,霄璈雪就知道她注定是要输的。

    身为皇族公主的她,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她能感知到司祭的情感。

    所以她知道禹寒熙对皇族是怨恨的,那是沉没在静谧湖泊深处,浓烈得令人窒息的恨意。

    初次感知到时,一瞬间似有千百条手臂自泥泞中挣扎而出,将灵魂紧紧缠绕,拖入深渊一般,她的内心自是止不住地一阵寒颤,不过是皇族的教养让她面上未显露半分。

    那时她便明白,禹寒熙绝对不会选择身为皇族的她。

    可她还是想等一等,不想还没说出心意就认输。至少,得等到一个让她可以完全si心的理由。

    如今有了理由,她便也si心得乾脆。

    霄璈雪十分清楚霄聿璈并非良善的君王,即便这人是她的父皇。所以她不会怨禹寒熙,也不会因此仇视陌凉。

    但愿他们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一块,不会受到霄聿璈的迫害吧。

    霄璈雪面se淡淡地啜了口茶,须臾,轻声道:「鸢紫,我是不是很傻?」能透过近距离接触探知到司祭的情感一事,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一则她并不常常与司祭接触,二则这样的能力乍一看没什麽,却实在是一个能掌控情感、轻易拿捏住软肋的能力。

    她可一点也不想为虎作伥。

    「公主……」鸢紫有些担心霄璈雪的心情。

    本是为了那所谓的一见倾心而奔赴,不想反倒是成了媒妁,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过也罢,这回出g0ng就当见世面了。子悦呢?」霄璈雪说着,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捡回来的甯子悦。

    鸢紫答道:「在後院的池子边玩呢。」

    「我去看看,你去安排回煦都的车马吧。」霄璈雪看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服,起身就往後院而去。

    鸢紫愣了一瞬,甫对着霄璈雪离去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是。」

    霄璈雪一路来到了後院,远远瞧见甯子悦坐在池边,身边还有一个男子。她微微眯起眼看去,自模糊的印象里搜索,好半晌才记起这人正是陌凉身边的护卫。

    来到颻西後,霄璈雪就只看过少司yan一次,知之甚少,是以眼下只觉得少司yan是怠忽职守之辈。

    霄璈雪先是一脸亲切地将甯子悦唤来身边,接着便语带鄙夷地道:「你这护卫倒是当得自在愉快,一天天的不见人影,陌大小姐外出你也不跟着,这会又在池边和孩子待在一块,无所事事,到底是你们家小姐x子好啊,由得你如此偷闲。」

    「见过璈雪公主。」少司yan只是行礼,彷佛并未听见霄璈雪所言。直起身子後,少司yan淡然地道:「孩子年幼,独自在池边玩耍未免有些危险。」

    霄璈雪扬了扬眉。这是在指责她没有看顾好甯子悦?

    少司yan作为魍魉暗卫,向来只听从陌无殇和陌冰的吩咐行事,无要务在身时,也会听陌凉差遣。除此之外,甚少与他人接触,故而在脾x收敛和礼数上不免有些生疏。

    好在霄璈雪不甚介意,并未出言质问。

    甯子悦看出霄璈雪神se有几分不悦,遂仰着小脸,伸手轻轻扯了下霄璈雪的裙摆,怯生生地道:「姐姐,我刚刚在池边脚滑了一下,是哥哥拉住我,我才没摔进池子的……姐姐你别生气。」

    闻言,霄璈雪神se稍稍缓和,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子悦乖,姐姐没生气。」

    甯子悦眨了眨眼:「不生子悦的气,也不生哥哥的气吗?」

    瞥了一眼少司yan,霄璈雪大方道:「嗯,不生子悦的气,也不生哥哥的气。哥哥刚刚救了你,子悦可有跟哥哥说谢谢?」

    甯子悦乖巧地点头。

    温柔地摩娑了一下甯子悦的脸颊,霄璈雪先是看向少司yan真诚地道了谢:「谢谢你救了子悦,还陪着他。」随即倔脾气地撇开脸:「但我自觉刚刚说的是实话,并没有错。」

    少司yan眉间微动:「公主说什麽便是什麽,俾职岂敢说是有错。」

    霄璈雪睨了少司yan一眼,道:「好在你这话是对我说,换作其他人,你说这话必然要被训斥放肆。」

    少司yan低着头未答。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小姐有寒熙陪着,确实也用不上你。」霄璈雪撇了撇嘴,眸中忽掠过一抹jg光:「不如你陪我出去逛逛?我这会突然想到要去给子悦买几件新衣,鸢紫刚被我吩咐去办些事,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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