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求生记 - 第二十六章赛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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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妹妹,你那眼睛能不能别只顾瞪我?刚刚整面墙倒下来,都不够你看清楚外面下大雨吗?”季潇牧无奈地摇着头,似乎对于被秦驭雨当成眼中钉很是悲哀。

    秦驭雨扑到门边,拉开门才注意到,外面下雨,还真是不小。

    “怎么?怕跟我一起过夜?”季潇牧悄无声息地站到秦驭雨身后,对着她耳语。

    “下雨为什么就一定得这儿过夜?”秦驭雨不解。

    “来时候,你没注意到吗?我们大门口唯一通道,是一座小桥,下雨时候,那座小桥是不能过人。”季潇牧回头,对老爷爷谄媚地笑笑,再回头继续跟秦驭雨解释:“那也是我师傅杰作!”

    “过了会怎样?难道,雨下个十天半月,你们就一直不出门?”秦驭雨想不出,老爷爷还会煞费苦心设计个折腾自个儿小桥来。

    “过了怎样我也不知道,因为,还从来没人去试过。莫非,你想当这个先驱者?”季潇牧挑着眉梢,满脸戏弄。

    “不当怎么办?难不成真这儿等雨停?”秦驭雨说着,真就冲进了雨里。

    季潇牧眼疾手,一把拉住秦驭雨,生生把她从雨中给拽了回来。“那座桥下雨便会自行断开,连接开关,得是天明才能启动!”季潇牧气急败坏地说。

    “哦,原来如此!看来,淋这几滴雨,还是挺值得!”秦驭雨用手捋捋额前头发,转身进了屋。留下季潇牧身后吹胡子瞪眼睛。

    一夜倾盆大雨后,第二天一早,雨便只剩得毛毛细雨。季潇牧和秦驭雨戴了斗笠披了披风,骑上马儿来到小桥边。

    果然,小桥是断开。

    季潇牧并没有下马,而把马停断口处后,用马鞭狠狠地抽打正好断口末端围栏。几鞭之后,那断开桥板竟然从两头慢慢朝中间铺了开来,很,桥便通了。季潇牧双腿一夹,马儿就“得得得”地跑过了小桥。

    “喂,我说,你师傅怎么喜欢发明一些毫无用处东西呢?就比如这桥,好好收起来干嘛?难道,还会有人去抢你那些宝贝不成?”秦驭雨照例坐季潇牧怀里,照例挑着季潇牧刺。

    “我宝贝,哪有我师傅吸引力大?”季潇牧苦笑道“总是有神通广大人寻到这里来请师傅去设计机关或是破除机关,师傅不过是想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这么说,你师傅还很出名俊鼻卦t甓岳弦男巳ぃ俅伪坏闳肌p>“江湖人称‘赛鲁班’,你说我师傅够不够有名?”季潇牧很是引以为豪地说。

    秦驭雨愣住了。她爹秦慕天曾经告诉过她,江湖中,但凡有名Jing巧机关,大都出自“赛鲁班”之手,就是有不经他手,也都是模仿他设计!秦驭雨没想到,如此绝顶智慧人,竟然跟父亲有如此微妙关系,难怪,每次父亲提起这个人,总是不免叹上几口气。

    “你师傅天生就没有双腿吗?”秦驭雨决秦驭雨决定,回家路上,把自己想知道一切,全都弄个明白。

    “你怎么又来了?”季潇牧语气显然很不耐烦“如果你想了解男人,你后背就贴了一个年纪相当,别舍小取老这么标立异,好不好”季潇牧为了表示自己不满,甚至还用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指桑骂槐地说:“好走路不走,往哪儿瞎撞呢?”

    “两百两!”秦驭雨忽然没头没脑地提议道。

    一提到钱,季潇牧反应出奇地好:“每星期三百两,想知道什么,全告诉你!”

    “一言为定!”秦驭雨才不是对自己赌技有自信,而是对自己耍赖本事有信心“先告诉我你师傅腿是怎么回事?”

    “被老太爷打断!”

    季潇牧爽答案,让秦驭雨大吃一惊:“你是说外祖父把你师傅腿给打断了?为什么?”

    “不知道,我很小认识师傅时候,他还是好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现这个样子了。”季潇牧不以为然地说。他心底,一直都以为师傅是被自己机关给算计了。

    “那又是谁告诉你这些呢”秦驭雨越听越糊涂。

    “我爹啊!三年前,我撞见我爹跟师傅一起,爹让我祖父那里保密,所以就告诉我了。”季潇牧得意地说,对于能掌握爹把柄,他十分开心。

    “外祖父跟你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秦驭雨老觉得理不顺这里面关系。

    “听说当年一起为先皇效力过,具体不知道。反正,他们彼此是敌人,所以我才不准你他面前提老太爷!”

    “这么说,你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跟你师傅学艺?他既然跟老太爷不合,为什么跟你爹走得那么近?还愿意收你当徒弟?”

    “嘿嘿,我爹开口,他就同意了呗!”季潇牧话里,显然有某种不好意思提及东西。

    秦驭雨哪会听不出来,当下便指出:“你爹不会为了让你有所寄托才开口吧?别告诉我,你以前就是把ji院赌场当成家那种人?”

    “哎哟,我好妹妹,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季潇牧一激动,从后面伸手捏了捏秦驭雨脸。

    秦驭雨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去。季潇牧头一歪,虽然躲过了秦驭雨魔掌,却因用力过猛,一下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这一跤可跌得不轻,季潇牧脚怎都站不起来了。

    秦驭雨一看季潇牧呲牙咧嘴痛苦样,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下马搀扶季潇牧。

    “你要敢装疯卖傻,我马上就去告诉老太爷,你跟你师傅事!”秦驭雨虽然扶着季潇牧,但心底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哎哟!叫你姑nainai行不行?要装也装不出这要死模样啊!”季潇牧把手搭秦驭雨肩上,身体整个份量都压了过去。

    秦驭雨虽然个头不小,但毕竟是个身单力薄女孩子,哪里撑得住人高马大季潇牧?脚下一打滑,两个人竟然抱一起倒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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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清早,两位就非要昭告天下,你们很兄妹情深吗?”一匹白马停两人身边,一张似笑非笑脸从马上探下来,半是嘲谑半是关心地问。

    “颢王!救命啊!”季潇牧立马像看到救命稻草似大叫起来。

    颢王随行几个小厮,赶紧下马来搀扶两人。

    勉强站定后,季潇牧不忘对颢王行礼:“见过颢王!不知这大早,你怎么也会出现城门口?”

    “原本想昨儿下过大雨,今天去别院钓鱼是好”颢王虽回答季潇牧,眼睛却一直盯着因为摔泥泞中而狼狈不堪秦驭雨“如今本王改了主意了,送你们二位回季府,如何?”

    “哎哟,那可是求之不得!”季潇牧激动得大笑起来“如若没有碰到颢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上马呢?我这妹妹,别说扶我上去,就是让她自个上去都难!”

    “驭雨姑娘不会骑马?这倒是很出乎本王想象。”颢王似乎对这个感兴趣。

    “你没事很喜欢想象女人吗?”秦驭雨被颢王肆无忌惮目光盯得正烦,呛了颢王后,出其不意地冲他扮了鬼脸。

    “哈哈哈”颢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开了怀“这样吧,你大表哥脚受伤了不能载你,不如就跟小王同骑一马,如何?”

    “不如何!姑娘我有脚,这都到城门口了,走走便到家,不劳颢王大驾了!你把这桂花似表哥给送回去就是!”秦驭雨说着,竟甩开胳膊大踏步走向城门。

    “等等!”颢王两腿一夹,策马拦住秦驭雨“为什么说你哥是桂花?”

    “碰碰便掉地上了,不是桂花是什么?”秦驭雨翻翻白眼,正想绕开颢王白马,却被颢王抬腿给挡住了。“上来!彻夜不归,没有我护送,季老太爷少不得板子给你吃!”

    “你怎么知道我们彻夜不归?”秦驭雨好奇地问。

    颢王摇头笑笑:“季大少爷连个随从都不带,八成是去他师傅那里去了!而昨夜整夜下雨,他师傅门口小桥雨夜是根本不可能过得去,所以,你俩不是彻夜不归,还会是什么?”颢王眨巴眼睛,颇有几分得意。

    秦驭雨哑然了,她没想到,颢王会对季潇牧一切都了如指掌。“放心,季家没人会注意到我不家!”秦驭雨转身朝马屁股那边绕了过去。

    “是你没注意到人家注意你吧?不怕一万怕万一,真要有什么人知道你夜不归宿而向季老太爷告密,你说,季老太爷会不会一笑了之呢?”颢王也没有追,只是坐马上慢条斯理地问。

    “当然不会!”季潇牧算是看明白了,这颢王,分明就想跟秦驭雨亲近“不但不会,还会家法伺候!我们季家家法,轻则禁足书院,重则”季潇牧说到这里,看秦驭雨脚步停止了,才没再扯着嗓子说话“重则,可是要被罚打一百大板!还外加三天不准吃饭!”

    季潇牧话刚落,就见秦驭雨扭头走到颢王马前,把手放早就伸那儿等着颢王手心里。颢王用力一拉,秦驭雨就坐到了颢王身后。对秦驭雨来说,打板子可不要紧,饿饭可是要命!

    颢王冲季潇牧竖了竖大拇指,然后用力抖抖缰绳,白马很就跑进了城门。城门。秦驭雨猝不及防,只得伸手紧紧抓住颢王肩膀。

    “揽住我腰,大家岂不都轻松些?”颢王显然被抓得发痛。

    “再拢湎鼓愕难劬Γ鼻卦t旯始贾厥p>颢王牙一咬,心一横,说:“好了,你干脆直接把我射瞎便是!也好让我看看你下次还能再玩出什么要挟手段!”

    “瞎都瞎了,下次你还能看到什么?”秦驭雨一用力,指甲就抠颢王锁骨上。

    颢王痛得扭了扭肩膀:“姑娘,手下留情哟!小王可是能帮你不少忙!”

    颢王此言倒是提醒了秦驭雨。如果没有颢王当背后大旗,自己昨儿就已经挨板子了。秦驭雨想着,手便松了开来。

    颢王轻松下来,也没敢再拿秦驭雨寻开心,而是突然关心起她们母女季府生活起来。“你跟你娘,住季府哪个院子?”

    “乐云轩!”秦驭雨答完,忽地觉得不可思议“你对季家每个院子都很熟悉吗?”

    “那是当然!虽没有进过女眷们院子,但季府前前后后,我却是可以随便进出,哪个院子住了什么人,我可是一清二楚!”颢王甚为得意地说。

    “你了解得这么清楚,想干什么?”秦驭雨忽然警惕起来,夜里碰到过那个莫名护院,秦驭雨脑海一闪而过:颢王,不会季府安插了什么秘密人员吧?

    “你以为我想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我是被逼!”颢王委屈完,忽然压低声音说:“季家那些小姐,个个都想嫁给我,那些夫人们,没事就请我去赏花看石头,我想不熟悉都不行啊!”颢王声音,充满了无奈。

    秦驭雨“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堂堂颢王,若真不想去,季家人还能吃定你不是?”秦驭雨言下之意十分清楚:是颢王你自个儿好色罢了!

    “唉——”颢王忽然叹了口气“你刚到季家,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季老太爷跟皇爷爷曾经是八拜之交,两人约定好了,皇室成员每代至少要娶一个季家女儿当正房”

    “你不会是皇室中唯一没有娶亲男人吧?”秦驭雨笑了起来,没想到潇洒自颢王,竟然也有被人掣肘事。

    “太不幸了,正是如此!”颢王很是泄气,连马都懒得驾驭了,任由白马慢腾腾地大街上晃悠着。

    “那就赶紧娶一个吧?季明婉就很不错呀!”秦驭雨一想到季明婉被自己弄污脸,突然就喷笑了:“娶她回去,你作画就不需要用笔了!”

    颢王根本不知道秦驭雨跟季明婉发生过冲突,还当秦驭雨夸季明婉有才气,不由得再叹了口气:“看都看不对眼,哪还会有兴趣琴棋书画?”

    “对不对又有何妨?反正必须得娶一个,干脆两眼一抹黑,拎个回家便是!哪用得着这儿唉声叹气?再有看对眼,弄回家当小妾便是,就怕你眼睛看不过来,要不然,你想弄多少个回家,谁还管得着你?你说对吧?”秦驭雨说得激动,连晃颢王肩头好几下。

    那颢王,虽还未娶妻,但对女人也绝非陌生。可像秦驭雨这般耳后说了这么多话,倒还没有过。早就心怀异样颢王,被秦驭雨连晃几下后,心竟莫名狂跳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因为,季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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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府门口,季潇牧贴身小厮细儿正那里翘首企盼。一见到颢王跟秦驭雨,细儿立马愁眉苦脸上前行礼。

    “细儿,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秦驭雨颢王搀扶下落了马,赶紧盘问细儿。

    “表小姐,怎地只得你一人回来?大少爷呢?”细儿表情,清楚无误地写着:大祸临头!

    “迟些便到!”秦驭雨正说话间,忽然看到自己房里疏叶也跑了出来。

    一见自家小姐,疏叶急得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表小姐,这如何是好啊”疏叶怕是已经伤了一夜心,这一开口,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秦驭雨赶紧拍拍疏叶:“别急别急!慢慢说,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了?”秦驭雨第一反应是:刺客终于是追进了季府,对母亲下毒手了!

    那疏叶却只顾大哭发泄自个儿堆积已久紧张,根本说不出句完整话。

    看秦驭雨急得跺脚后,转身冲进季府,颢王赶紧一把拉住。“如是你娘出了事,站这儿等你,怕就不是疏叶,而是那些夫人姨娘了!”

    秦驭雨扭头看看颢王,后者给了她一个坚定表情:相信我,没错!秦驭雨这才轻松下来,取笑道:“看来,你对季府了解,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那么,还要不要我继续展示一下我对季府了解?比如说,想不想听听我说,季府里面,有什么正等着你?”颢王表情,自信到近乎幸灾乐祸。

    “不会真有板子等着我吧?”秦驭雨扭头看看细儿,再看看疏叶,两人一起对她狂点头。

    秦驭雨吃了一惊,忙问:“老太爷真知道我夜不归宿了?”

    细儿和疏叶,连头都不敢点了,只是傻呆呆地看着秦驭雨,眼里满满都是怜悯。

    秦驭雨顿感火冒三丈:“知道我跟大少爷出去,就你们俩”

    “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敢说!”细儿和疏叶赶紧分辩。

    “不是你们,那还会有谁?守卫就算见过我出去,也不可能知道我晚上没回来”秦驭雨眼光,细儿和疏叶脸上来回遛达,吓得两人拼命摇头。

    “哎哟,这是耍哪门子威风啊?”季潇牧远远看到秦驭雨逼视两个奴仆,心中便已有数:有人给老太爷告密了!

    细儿一见季潇牧,赶紧上前伺候他下马。可是,季潇牧并没有如往常般洒脱地下了马来把马鞭递给细儿,而是等颢王几个随从下马来搀扶后,才艰难地下了马。

    “大少爷,你脚怎么了?伤了吗?怎么伤?伤得重不重”

    “好了,现不是关心我脚时候!”季潇牧大声喝止了细儿神经质唠叨“告诉我,老太爷怎么知道?”

    “细儿真不知道!”细儿瘪瘪嘴,眼泪汪汪。

    “好了,怎么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跟刚捡回来一样,动不动就眼泪鼻涕一起流!”季潇牧吼了一声后,竟伸出袖子给细儿擦了眼泪鼻涕!

    “老太爷说要用家法了?”季潇牧声音,稍微软了些。细儿也不再哭哭啼啼,很是肯定地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老太爷已经让焦伯把家法搁大堂了!”

    “这老爷子,明明是个粗人出身,怎地学些酸里酸气幺蛾子”季潇牧冲颢王笑笑,笑得很辛苦。他知道,如此大阵仗动用那家法,多半是为了惩罚秦驭雨。他可是经常不归家,老太爷早都熟视无睹。

    “有我,放心吧!”颢王明白,季潇牧向自己求援,而且,颢王也明白,季潇牧所求援助,是针对秦驭雨。

    秦驭雨没了解到两个男人间默契,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关,怕是很难过得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该来,总归是要来,想也没用了1”颢王领头跨近了季府大门。

    秦驭雨叹了口气,悲壮地跟了上去。

    季潇牧则上了细儿准备好坐轿,被人抬着进了季府。

    季家正堂上,季老太爷正满脸沉重地端坐着。而一旁季老夫人,则是满脸焦急。季老太爷身后季晨、季午、季夕,无一例外都是脸色凝重;季老夫人身后女人们,却表情各异。季月影自然是揪心那个,而大夫人季姜氏虽很紧张,却并不着急,毕竟要被责罚,不是她身上掉下rou;三夫人季姚氏,依然是神采奕奕,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为季晨生了三个儿子张姨娘,却是惟恐天下不乱兴奋;二房夫人生病没来,两个同样只生了女儿孙姨娘和冯姨娘,表情同样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慵懒样子。

    大堂正中,一块红色船桨似板子,被系上红布,备受尊崇地躺一张八仙桌上。

    令季家长辈们惊奇是,率先走进大堂,竟然会是皇上亲弟弟颢王!

    一见颢王,堂上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老太爷赶紧吩咐焦伯给颢王献座。

    颢王还没坐下,秦驭雨就搀扶着季潇牧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原本准备大发雷霆老爷子,瞧见长孙受伤,立马先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伤了哪儿了?怎么伤?要紧吗?”

    “回祖父,孙儿不慎摔下了马,怕是伤了些筋骨!”

    季潇牧故意夸张地挤眉弄眼,吓得老太爷老夫人一起大叫:赶紧去请大夫!

    “二老别太着急,本王已着令随从去请江太医了!”颢王声音不大,却一下稳住了二老心神。

    奴仆们手忙脚乱地搀扶季潇牧坐下后,季老太爷忽然脸色一沉,对颢王说:“小人有件棘手家务要处理,能不能劳烦颢王”

    “本王也无意理会你家事,只是,我怕这家事,跟我是有些关系。”颢王脸色,同样不轻松,似乎,还有些歉疚。当然,这是装出来。

    “不知颢王何出此言?”季老太爷小心试探。

    颢王清清嗓子后,竟然起身对季老太爷拱手道歉:“真是抱歉得很,都是因为本王贪玩,硬要大少爷和驭雨姑娘陪本王去别院钓鱼,误了大少爷和驭雨姑娘回府,还连累大少爷扭伤了脚,实愧疚得很!”

    季老太爷哪敢领受,赶紧起身回礼:“颢王言重了!能得颢王赏识,是孙儿们福分!颢王还是请上座吧!”

    颢王重坐下后,季老太爷果然没有再找季潇牧麻烦。可是,他却没有放过秦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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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驭雨,你跪下!”老太爷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威严。这还是秦驭雨第一次见老太爷这么严肃。

    秦驭雨先看看了母亲季月影,见后者拼命努嘴示意她跪下,秦驭雨没再坚持,大大方方跪了下去。跪下后,却并不垂头丧气,反而很是镇定自若,一双大眼睛,Jing灵般地看着老太爷。

    “驭雨啊!”老太爷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呀!到季府不过两三日,就搞得成天鸡飞狗跳。之前事,外祖父我都当你是小孩子顽劣,也念你母亲情分上,没有责罚你。可现如今倒好,你竟然敢夜不归宿了!”季老太爷说到这里,怒火终于冒了出来“即便是因为颢王相约,但你心底里,有没有意识过,你是季家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外夜宿?”

    颢王本想出声相助,但季老太爷说得如此中肯,颢王一下也找不到插嘴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季老太爷起身,亲手拿起了那块象征神圣家法红色板子。

    季老太爷拿了板子,走到秦驭雨面前,却没有叫秦驭雨趴下,而是自个儿横趴了秦驭雨面前!

    大堂上一片惊呼!“焦伯,你来!”季老太爷命令焦伯拿起板子,朝他身上打上三板。“我季忱教子不严,才令到外孙女敢如此肆无忌惮夜不归宿,先自罚三板!”

    焦伯手拿板子,哪敢往下打呀,傻傻地看向季家三个儿子。

    那三个儿子十分清楚季老太爷是要么不言,要么言出必行,所以,虽然也很想劝,却全都不敢出声。

    “是孙儿考虑不周,不该带驭雨妹妹外留宿,孙儿愿替祖父受这三板!”季潇牧一见事情僵住,只好使出苦rou计,瘸着个腿就要往地上趴。

    三夫人季姚氏箭一样从老夫人身后射了出来,扑季潇牧身上:“你是想两条腿都瘸了是不是?”季姚氏拼命把儿子拽回椅子上。

    “娘,都是我错,你就由得我受罚吧!”季潇牧誓将苦rou计进行到底,用力想要挣脱季姚氏。

    “好了!”秦驭雨忽然大叫一声,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外祖父,您老原本准备罚我多少板子来着?”秦驭雨低头看着还趴自己面前季老太爷。

    “念你初犯,且又是应了颢王邀约,所以罚你五板,以示惩戒便可!”季老太爷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犹豫。似乎有什么建议要给秦驭雨,却不方便说出来。

    可惜,季老太爷离秦驭雨太近,这丝犹豫,没能逃过她眼睛。

    “好吧,连同外祖父三板,驭雨我今日就痛受罚八下!”秦驭雨话音一落,季老夫人和季月影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八板,是息事宁人,又不伤挨板子人。

    “不过”秦驭雨话锋一转,堂上刚舒了口气人立马又紧张起来。倒是那些刚才失望了人,却忽然兴奋起来了。“我希望外祖父亲自主持家法,驭雨才,驭雨才能铭刻心!”秦驭雨说完,竟趴来跟季老太爷对望起来。

    季老太爷心底暗自好笑:好个诡计多端外孙女!仅凭一个瞬间眼神,竟然就捕捉到了自己真实意思,还敢顺势将自己军!

    季老太爷焦伯搀扶下,很站了起来。他拿起焦伯递上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而每放一下,季老太爷都要故意做出年老体衰力不从心样子。因此,八下之后,挨板子秦驭雨倒是毫发未损,而打板子季老太爷则累得气喘吁吁。

    颢王离得近,这祖孙二人心有灵犀戏码,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秦驭雨那边挨板子,他这边竟抿嘴笑了起来。

    季潇牧只看得到背影,没能体会到那祖孙默契,因此,季老太爷板子每落一次,他就揪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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