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广陵王被杨修拉下水的时候,隐在暗处的云雀没忍住惊呼出声:“楼主!”她关心则乱,差点直接冲上去救广陵王。
是身旁的天蛾紧急拉住了她:“小麻雀,等等!你看阿蝉姑娘都没有动呢。”
云雀看向镇定自若的阿蝉:“没有关系吗?”
阿蝉侧耳确认道:“嗯,楼主笑得很开心……两人已经互相确认心意了。”
“哈哈,可喜可贺……”天蛾悠哉地评价道,“就让这对鸳鸯再游会儿水吧。”
三人从广陵王出赌场就跟踪在其身后了,一直暗中保护未曾现身,还帮忙劝退了杨家前来寻人的仆从。毕竟杨修在一天之内闹出这么大动静,杨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去向。
绣衣楼的人将广陵王近日的忧愁看在眼里,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为她解忧。广陵王肩上的担子太重,她身为表率笑着抗下了一切,做属下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幸而挂职闲人的杨修有奇招,能带着楼主忙里偷闲一日也好。
云雀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他们沉稳g练的楼主难得幼稚。而阿蝉,她只愿楼主能够高兴。
云雀转头安排道:“那我们先去备好马车,做好接应。”
天蛾:“遵命。”
……
等到杨修和广陵王从水里爬起来时,天se已暗沉。上岸后的杨修这才发现sh透的春衫紧贴在广陵王身上,将她的nv子曲线暴露无疑。杨修刚才是高兴得昏了头,现在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很失礼的事,害臊得不行。
啊啊啊啊啊,幸好天se已晚四周无旁人,否则啊啊啊啊!
杨修内心一阵乱叫,慌张地脱下自己的毛绒大氅往广陵王身上套,力求把广陵王裹得严严实实。
x1饱了水的毛料压得广陵王肩头一沉,她无辜地表示抗议:“杨修,衣服好重啊。”
“这也是你的惩罚,给本公子好好受着!”杨修牵住广陵王的手就闷头往前走,不再敢回头看广陵王。他自然也不想别人看到广陵王这幅样子,便左顾右盼,绞尽脑汁想一个能暂时躲避的去处。
广陵王跟在杨修身后,看到了他滴答着水珠却仍通红的耳朵,了然一笑,知趣地不拆穿他现在的窘迫。
此时阿蝉及时现身,上前解围来了:“楼主,云雀已备好了马车及男装,请随我来。”
杨修从未如此感谢广陵王手下的神出鬼没,让他安心了。
广陵王先进了马车更衣,而杨修守在车帘外。绣衣楼的人没有给杨修准备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但杨修已经想不起这茬了。他浑身sh透心却火热,等到广陵王换好衣服唤他进车,他登车时甚至有点同手同脚的傻气。
sh漉漉的杨修啪塔啪塔挪到广陵王身边坐下,把手盖在她手上,又牢牢牵在一块儿了,一动不动。
要一直牵着吗?
广陵王心中纳罕,觉得杨修又主动又……纯情。她好笑道:“你的手真冷。”
“哼……”杨修刚想口吐毒汁,但是广陵王却把手指钻进他掌心,与他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暖了他的手,害他没话说了。
“今天又要到杨府叨扰一晚了……杨太尉见了你这幅样子,怕是也要怪罪于我。”
杨修轻松道:“放心吧,老杨可喜欢你了,巴不得你能进杨府教训我几顿。”杨修迫不及待想把广陵王重新介绍给杨父了,他相信杨彪也会为他感到高兴的。
乱世真情难能可贵,杨修有幸见识过相濡以沫、没世难忘的感情,正如杨彪与袁夫人。他觉得,他与广陵王也会如此。
广陵王看穿了杨修的心思,却是摇了摇头:“杨修,我们的事以及我的身份,都还不能告诉杨太尉。”
“……”杨修先是沉默,然后深x1了一口气又重重叹出来,“我知道了。”
杨修很聪明,也能t谅广陵王的难处。可他嘴上说着明白,手上动作还是没忍住泄露了委屈,用力把广陵王攥得si紧。
广陵王生了一颗八面玲珑心,便要靠得更近些去哄一哄杨修。正巧马车路遇颠簸,她一个不慎就跌到杨修怀里去了。
杨修立刻把广陵王扶了起来:“喂!别把衣服又沾sh了。”
此刻二人的脸庞离得很近,暗淡的光线照得神情朦胧,却又显得眼睛极亮。广陵王望进了一汪yan丽的海棠红里,有些恍神,索x直接凑了上去,碰了碰杨修抿起的嘴。
广陵王一触即离,而后看到杨修瞪大了眼睛。
“抱歉,我实在情难自已,德祖……”广陵王眨眨眼睛,“从今往后,我可以叫你德祖吗?”
杨修羞恼,广陵王做都做了,话也让她先说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道什么歉啊,ai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随你。”杨修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学着广陵王的动作,拉近了与她鼻间的距离。
然而,阿蝉突然拉开车帘探头进来了:“楼主,杨府到了。”
阿蝉这一下子吓得杨修跳了起来,还差点撞了脑袋。杨修只能尴尬道:“下车!”
杨修气呼呼地先下车了,却是已经气别的事情去了。
……
杨修如常带广陵王拜会了杨彪,将她安排在偏院客房休息,也没有再相互走动,仿佛今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夜半辗转反侧,是怎么也睡不着。
杨修脑子里太乱了,躺在床上,一闭眼就能想起广陵王以醉人的眼神盯住他道“我心悦与你”,或者想起她用极认真的表情说“我喜欢你”,又或者想起她有点讨好地问“德祖,从今往后,我可以叫你德祖吗”……
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杨修反复回味,发现广陵王的唇远b梦里的更软……
“可恶的广陵王!”杨修睁眼了,一拳拳打在软枕上,以解失眠之恨。他就像是把枕头当成了广陵王的脸,又拉又扯的,恨不得挼烂她的脸。
直至黎明前一刻,杨修才堪堪入睡了。
但是没过多久,小厮就来敲了杨修的房门,反复唤他:“公子,醒醒!”
“作甚?别拿小事烦我!”杨修被吵得脑袋嗡嗡发疼,十分不爽。
“广陵王殿下前来请辞,还想借走府中几匹快马!看来是有急事要走啊!”
“什么!”杨修惊坐而起,匆匆忙忙披衣就往外冲。
广陵王与杨修交往亲密,她委托下去没多久,杨府的下人已经为她备好了马。杨修赶到时,她与绣衣楼几人正牵着马候在门房处,看样子就要走了。
“杨修?”广陵王看到杨修仪容不整赶来的样子,有些意外。杨修来得太急,甚至没有束发戴冠,这对他来说十分少见。
杨修有些气喘道:“天才蒙蒙亮,你要急着去哪儿?”
广陵王将杨修拉到一边,悄声道:“偃师城。”她隐秘地为杨修理了理鬓发,动作间很是自然亲昵。
杨修拉住了她的手,惊疑道:“那可是董卓的地盘,你为何……”
“前几日江东孙氏委托我追查被西凉军掳走的二公子下落。刚才得了信报,确认了他在偃师。”
“查到了不就够了……”杨修的语气顿了一顿,“你非得亲自去救?”
广陵王点头:“广陵与孙氏的盟约需要我出面稳固。”
孙氏作为少数几个知道广陵王nv子身份的盟友,广陵王一直有心争取与孙氏的进一步合作。特别是现在广陵王正处于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特殊时期,她必须展现出更值得信赖的态度与能力了。
话已至此,杨修不便再说了。纵然他有万般的不舍、担忧与不甘心,他也无法停止广陵王的脚步。
最后,杨修忍住了想随广陵王一同前去的冲动,只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多加小心,办完此事必须回来见我,我会在弘农等你。”
广陵王眼神一软:“好,我答应你。”
随后广陵王坚定地翻身上了马,号令绣衣楼一行人,朝着日出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广陵王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徒留杨修在原地驻足许久,许久。
“公子?”下人有些疑惑地上前来请示。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杨修握了握拳,心中已有了安排。他很明白,广陵王有她的野心,他杨修也有自己的职责。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与广陵王一样快马急奔,也不适合做那伪装潜行的任务。可他能让广陵王能安心回去的地方,不止广陵一处。
这弘农便是他要建设的舞台。
广陵王无伤通偃师,赶回弘农时听说杨修病了。
拜访杨府的广陵王纳闷:“怎么会病了呢?”
“回殿下,那日我家公子落水染了寒气,之后他还连着好几日不肯好好休息,为了族中事务殚jg竭虑、c劳过度,于是彻底累垮了身子,现在正卧床不起……殿下不如马上去看看我家公子?”杨修的小厮毕恭毕敬地回答广陵王,一番话把杨修抬了又抬。这小厮本就是个机灵x子,他上回揣度错了杨修心思实属意外,但他真的觉得……自家公子和广陵王殿下的交往不同寻常。
“那你引我去见他吧。”广陵王跟随小厮走过杨府弯弯绕绕的回廊,往杨修的院子去了。
行至杨修寝室门前,可听见内侧有响动,说明他未寝。
“公子……”小厮叩门,想向杨修通报广陵王前来,却看到广陵王指着她自己摇了摇头,笑得狡黠。小厮心领神会,随即改口道:“我来收药碗了。”
“进来吧。”杨修的声音听上去奄奄的,带着鼻音,果真是病了。
广陵王支退了小厮,自己代替他走了进去。杨修不疑有他,自顾自说道:“若是我父亲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喝了药。”他端着个素纹玉碗,正yu将黑se的药汤倒进盆栽中,被广陵王抓了个正着。
杨修余光瞥见广陵王,动作一僵,难掩惊喜和错愕地转过头来:“怎么是你……”
广陵王笑开:“哈,你的药该喝还是得喝,别霍霍可怜的植物了。”
“你管不着我!”杨修回过神来,脸se涨红。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广陵王面前出丑的频率过高了,不像巧合。
“我们德祖还是个小孩脾气啊……”广陵王笑着上前,“良药苦口利于病,德祖还是乖乖喝了吧~”
“你作甚如此腻歪,别过来!”杨修心惊r0u跳,觉得广陵王的语调拐出了十八道弯来,肯定要图谋不轨,没忍住虚张声势地吼她。
“德祖,我来喂你喝药。”广陵王何许人也,稳稳地夺过杨修手中的药碗,自己先浅尝了尝。
“啊?”杨修没料到她的这个举动,放松了警惕。
“我替你试过了,还成,不苦。张嘴吧,啊~”
杨修觉得广陵王真跟哄小孩似的哄他,还揽着他拍了拍他的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怕苦,也不会承认自己很受用广陵王这一套。他只是因风寒有些鼻息不畅,被广陵王拍得也莫名耳根发麻,不知不觉就张了嘴。
可是,那可恶的广陵王,她的温柔根本就是装的,她拿起药碗凑到自己嘴边哪里是喂,根本就是灌!
杨修b不得已,只能快速生咽了苦涩的药汁,否则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他艰难地把最后一滴药吞进肚才得放松,彼时已被直冲脑门的苦涩刺激得眼睛都红了,于是他气得揪住广陵王的领子大骂:“你怎么如此粗鲁,野蛮,惹人讨厌!”
广陵王:“我这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啊,德祖……唔?”
杨修对广陵王擅长鬼话连篇的一张嘴恨得牙痒痒,g脆凭着一腔冲动吻了上去,让她闭嘴。
广陵王只是有些意外,但没有丝毫拒绝杨修、推开他的意思。这反应助长了杨修的气焰,使他鼓起勇气撬开了广陵王的牙齿。
杨修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伸舌头,却是荒唐地把苦涩顶到广陵王的咽喉处。没有人会像他这样的胡搅蛮缠,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害得广陵王舌根都麻了。等到杨修放开广陵王,她嘴里也苦苦的了。
“你必须与我同甘共苦到底……”杨修呼x1不稳地补了个解释,看似理直气壮,但绯红se已从面颊蔓延到了脖颈。
说到底,杨修大抵只是想寻个由头,把想做却一直没达成的事做了。可他不懂得初次亲热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道理,完全没想过如此不美好的回忆,大概能让广陵王记一辈子了。
杨修现在是高兴了,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0到另一只碗里的饴糖,故意全塞进了嘴里,美滋滋吃掉。
广陵王又气又好笑道:“那你怎么不给我留块糖,说好的同甘呢?本王也受不得这苦啊。”
杨修口里鼓鼓地塞着糖,飞快嚼碎吞咽g净,贱贱道:“哼,没了。”
广陵王攀住杨修肩头,戳戳他的脸:“我不信,偌大个杨府再找不出法地横冲直撞,广陵王更懂得柔软的入侵。缓缓扫过每一寸甜味后,好像能感觉到他因风寒而发热的t温,似乎越来越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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